坐在車裏叢戎依然黑著一張臉,也不搭理人,車開的像飛一樣,這會兒要是碰上個交警可就熱鬧了,那真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喬鬱見叢戎不理他,也不生氣,氣定神閑的抱著《瓷魂》繼續研究,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可苦了叢戎,他心裏堵得難受可是偏偏發作不出來,黎夜星剛才和那女生嘻嘻哈哈的笑的挺開心,這會兒坐進他的車裏了就板著臉不說話,和著自己連一本《瓷魂》都不如。
越想越憋屈,叢戎扯開領帶不耐煩的繼續開車,喬鬱悄無聲息的探出半個身子挨到他旁邊:“喂,老大,我發現你有白頭發了。”
叢戎不耐的揮揮手:“我就是老了,而且發福了,沒那個什麼張元還是王元的年輕行了吧?”
喬鬱噗嗤一聲大笑出來,叢戎這話說得無比幽怨,跟躲在家裏等待丈夫的小媳婦有的一拚,“哈哈哈,老大你再翹起蘭花指我直接就能喊你姐姐了。”
“你小子找死!”叢戎的火蹭蹭的往上冒,他趁著等紅燈的功夫,拽住喬鬱的手腕道:“這會兒給我充男人了,行啊,翅膀硬了就想飛了是吧?當著我的麵就和小姑娘眉來眼去,你能耐了啊。”
叢戎這幹醋吃的腦袋裏隻剩下片湯了,他壓根忘了喬鬱跟他一分錢關係也沒有,就算喬鬱真的和小姑娘眉來眼去那也是天經地義,郎未娶妾未嫁的,關他什麼事。
可是偏偏叢戎這會兒智商直接降到了0,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對著喬鬱就是一通吼,結果喬鬱聽完就笑的直不起腰了。
“哈哈哈哈……叢戎你今年幾歲了,用不用哥哥給你買糖吃啊?我就是挺喜歡張元那小姑娘,你不服氣啊?”說著喬鬱抬起手,不厭其煩的繼續撩撥叢戎,他突然發現把叢戎惹毛了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特別是看到平時一副麵癱模樣的人突然變成咆哮教主,實在是很喜感。
這次叢戎直接不廢話,拉住喬鬱的領子低聲道:“黎夜星,你就算是翅膀硬了想自己撲騰也得給我記住,你是我的……是我們重案組的人,別給我耍那些花花腸子。”
叢戎很想囂張的宣布:你,黎夜星是我的人。可是怎麼也下不去決心,這麼好的一個孩子,他不能把人往歪路上帶。
當然他不知道喬鬱根本就跟“好”這個字不沾邊,他可是徹頭徹尾的壞蛋,殺人放火都幹過了,當然人心這東西也看的透徹。
喬鬱聳聳肩,推開叢戎的手,把他扯鬆的領帶係好,低聲如耳語般說道:“你放心,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離開一步。”
這句話說的似是而非,到底是不離開叢戎還是不離開重案組,喬鬱沒有說清楚,但是這句類似誓言的話成功讓叢戎的臉色轉晴,甚至那張冷硬的臉上破天荒的泛起了紅暈。
刀削斧鑿的五官瞬間柔和下來,胸口那份不安奇跡般的消失了。
叢戎剛想乘勝追擊,趁機對喬鬱說些什麼,結果喬鬱瞬間鬆開他的領帶,低下頭若無其事的繼續。
滿滿的一腔勇氣片刻消失殆盡,得了,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想要黎夜星這小東西正視自己的感情估計得等到天荒地老了……
黑色的別克車平穩的行駛在路上,轉過一個路口卻遇上了大塞車。
叢戎把腦袋探出車外,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周圍的車全都不耐煩的按著喇叭,後麵的車還源源不斷的往這邊走,一時間馬路上轟鳴一片。
“怎麼回事?難道前麵發生車禍了?”喬鬱放下書,往外邊看了看。
叢戎無奈的搖搖頭,向後看了看他們已經被後麵的車堵住了去路,“也許吧,這個時間正好是中午下班,車本來就多再遇上點事故鐵定堵車。咱們等等吧,反正現在倒車走別的路是肯定不行了。”
喬鬱歎了口氣,把《瓷魂》扔到一邊伸了個懶腰,結果不幸的又扯到傷口,“嘶……好疼啊。”
“傷口是不是裂開了?我看看。”叢戎緊張的抬起叢戎的胳膊,挽起衣袖,“繃帶都滲血了,你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和著你身上這胳膊腿兒的都不是自己的,傷著了也不心疼是吧。你今天下午就給我回家,別在警局待著了。”
“那可不行,我還有些資料沒查,疼疼……你下手輕點,這點小傷不礙事,嘶……”
叢戎沒好氣的拍了他腦袋一下,“該!昨天那幫人一看就是職業的,你跟他們硬碰硬不是找死嗎。幸虧隻是受了點皮外傷,要是被槍打到了說不定現在都進太平間了。”
“我心裏有數,不會有事的。”
“你知道那幫人什麼來路嗎?現在咱們連他們是誰,為什麼要追殺咱們都沒搞清楚,你還逞什麼能。”叢戎拿出車廂裏放的雲南白藥往喬鬱的胳膊上灑了些,又小心翼翼的用紗布包起來。
喬鬱抿著嘴不吭聲,他何止是知道那群人是誰,甚至連他們為什麼要對自己和叢戎下手都猜到了。排除他們猜到自己就是喬鬱的可能性,現在隻剩下一種可能,就是肖國振和西森那幫人有聯係,他們這次對自己出手很可能是覺察到警方開始懷疑肖國振,不得已才先下手為強。
包紮好傷口,車子還是堵在原地連動都不能動。這時前麵走過來一群警察,看衣服好像不是交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