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做。因此很是被蔡美珍罵了幾回,說:“你個傻丫頭!怎麼就一心做那子琳丫頭的殺人刀?!”
金子怡卻笑著對二姨太蔡美珍道:“我一個姨太太生的閨女,哪有那麼大膽子當殺人刀呢?我不過是太膽兒小,被長姐攛掇外加威逼利誘的,您可別當老太太是瞎子。”
“我若是不聽三姐姐的,她又怎麼會求了大娘叫我和她一同去上洋學堂?您總不願瞧著女兒一個大字不識,回頭被二太太稀裏糊塗找個人家兒便嫁了吧?”
蔡美珍一聽,還真是這個理兒,沒想到這閨女看起來膽小如鼠,實際上心眼兒蠻多。就是她自己,原來不也是整日裏給二太太當殺人刀的?
若不是她大著膽子挨個給三姨太太賈豔豐和四姨太太綠芳下了藥兒,那兩個怎麼會進了門兒這麼多年不生養。子怡之所以能和三姑娘一同去上洋學堂,怕是二太太也念及自己這個功勞吧。
二姨太太想罷這些,也就由著閨女去了——姨太太生的本來就低正牌兒小姐一頭,隻求著閨女好好念書,念得比三姑娘還好才解氣。
金子琳姐妹倆走了沒多遠,金子琳便站下了,瞪著一雙大眼問她四妹:“你今兒那算學考試都用心答卷了沒有?若是明兒分數下來再比我考得多,便將那玉手鐲還我!”
金子怡囁喏了片刻道:“三姐姐你也不是不知道,先生拿教鞭抽起人來有多狠。昨天我被徐先生叫到她辦公那裏,問了我好幾個問題,又嚇唬我說隻要答不出便留我罰站一直站到晚上八點外加十個手板兒呢。”
“要真的晚上八點才放我走,到家都要八點半,又得被祖母罵,還得被大娘罵,我哪裏敢不回答那些問題。既是答了,今天的考試哪裏敢故意考砸了?我明天上學帶著那手鐲,還給三姐姐吧!”
金子琳指點著她的腦門兒道:“你傻啊你,留你站到八點,她會在那裏守著你不成?你不會在她離了學堂後偷偷跑回來?”
“看門打更的會告訴先生的!還有十個手板兒,我五六天都做不了功課,會被我娘打死的!”金子怡聲音雖小,卻全是抗議。在家裏怎麼著都好說,叫她不好好上課考試,那絕不能夠。
金子琳抬起手來剛要給她一下子,遠遠響起了她父親母親的說話聲,而二姨太太蔡美珍也在正麵迎了過來。
金子琳慌慌張張將手在金子怡肩頭胡嚕了一下,“這是沾了什麼?從哪兒蹭來的?”
二姨太太蔡美珍暗叫萬幸。若不是她來得及時,這三姑娘當著二爺二太太的麵兒也敢打子怡的,就算二爺斥責兩句,也會被二太太以姐妹間鬧著玩兒、不能沒輕沒重掩飾過去。
懶洋洋給二爺二奶奶行了禮,蔡美珍便拉了金子怡:“燒了水等你回去洗澡,左等右等不回來,水都快涼了呢,快給你爹和大娘說晚安。”
二太太本以為這蔡美珍是來勾搭二爺去她房裏的,不想卻是來接四姑娘,便笑著擺手:“子怡快隨你娘回去吧,上了一天的學也累了,洗了澡趕緊把功課做完,莫等著學堂裏的先生給你告狀!”
蔡美珍嗤的一笑,二太太還真是……卻還是笑著回道:“子怡最近幾次考試考得都還不錯。上次的算學考了個五分滿分,先生都誇她呢。她又總是愛先做功課、做不完都不動窩兒,燒好的水隻能我先用了。”
說罷這話也不再多客套,拉著金子怡便往她自己的院兒走去。轉身時的眼角餘光卻瞧見了二爺被二太太那話帶得有些陰沉的臉上,瞬間又掛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