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而方重天除了有這個多賺些的意思,其實更多的也是怕金熙尋到了別的買家,比如覃家。雖說他與覃家銷售渠道不一樣,保不齊她供貨給覃家後,就不再供貨給他……因此這些天確實急得夠嗆。這會兒既是見到了金熙,又說明天給他送貨來,他也就放了心。

金熙回家的路上,又去果仁張買了些琥珀核桃仁和淨香花生仁,去全素齋買了些糖卷果和素什錦,這才叫車夫拉著車不緊不慢往多福巷而去。

她買的這幾樣兒,果仁是金文清愛吃的,另兩樣是老太太愛吃的。雖說她骨子裏很冷,投桃報李的事兒她也明白,何況既然生活在金家,該做的還是得做。積極點兒說,一切為了好的生活氛圍,消極點兒說,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吧。

那次大鬧含香館的三姑娘金子琳挨了金文清一耳光後,老太太倒是將家法給免了。可依舊還是發了話,先叫秋桂去金子琳的錦蕪院、將六姑娘的水晶蘋果拿回來,又打發了兩個粗使婆子去錦蕪院當差——金子琳被禁足了,開學之前不許出她的院子,兩個婆子算是看守。

而二太太也被老太太暫免了協助管家的差事,表麵上說是叫她在房裏靜養,其實還不是變相禁足?也不過是給這正室太太一個麵子罷了。

二太太挨了打後確實是需要靜養的。隻是這協助管家的差事都被奪了,何時再拿回來也沒了譜兒,令二太太很是失落了一陣子,外加想去看看金子琳又不敢去,心裏更是將金熙加倍的恨上了。

其實她倒是也想恨老太太,可是她不敢……於是隻能在心裏念叨,盼著這婆母早點盡了陽壽,這樣她與她的琳兒也就能早些翻身了。

金熙來了金家一年多,這些人的心思她基本都摸得差不多。誰叫她前世的外祖父是某個學院的心理學教授來著,而她在警院裏多少也學過些相關課程,隻不過,那課程叫做犯罪心理學。

眼下二太太與金子琳是被禁足了不假,可畢竟有放出來那天。到那時,也許明爭都會變成了暗鬥,金宅裏的形勢就會更加複雜。在這關鍵時刻,還不加緊給老太太和金文清拍拍馬屁?

金熙一邊笑想著下車,一邊給車夫掏銅圓。車正停在多福巷裏金宅門口,巷子裏隻有金家一家,她也沒多想,隻是低頭打開小包。待聽到聲音不對抬頭觀瞧,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朝她撲來,一雙手也伸的老長直奔她的小包抓來。

前世學的擒拿術神馬的,在金熙腦子裏紮根紮得比孫大炮教的功夫深。那天二太太昏倒後金子琳上前抓她,她用的就是擒拿術,對付這個小搶包賊,更是不用提了——小賊的動作與金子琳幾乎一樣。

牢牢扣住那小賊的雙臂,金熙笑眯眯打量他,原來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那小男孩急得直蹦躂,甚至還抬了腿想踹金熙。金家守門兒的這會兒也瞧見了六姑娘,一邊喊著就往過跑,金熙連忙打發他回去:“我能應付。”

打發了看門老謝頭兒,她依舊笑眯眯的左躲右閃,那孩子見自己既無法掙脫又踢不到她,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而老謝頭就遠遠的立著瞧笑話兒。

“告訴姐姐,為什麼要搶東西啊,可是家裏有為難的事兒?”金熙並不放開他,卻軟語相詢。

這話似乎砸在了小男孩兒心坎上,本來臉上就有淚,這會兒更是哇的一聲哭起來,“我娘,我娘病了……我爹都好幾年沒回來了,我娘說他死了……”

聽了這孩子的哭訴,金熙心裏疼得如同刀絞。那年她七歲,春天,老爸跟老媽離了婚;夏天,老媽犯膽結石疼得滿床打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