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得連連應聲。和工人們同甘共苦的事兒他們也想做,節流也不指望省些肉錢油錢,工人們多吃些油水兒、心裏高興好好生產,多賺的錢何止夠改善生活的。

可食堂的大鍋飯,連著吃上三五頓也真受不了。眼下又不比留洋時,有錢沒錢都吃不上可口兒的、根本就沒轍可使的那種日子了,有這麼個小飯館在廠門外,當然是件好事兒。

“這蘇家姐弟倆個,主意還挺正。”金子琳坐在副駕駛上,跟金熙有一搭沒一搭的念叨著,“別瞧著是出身貧民百姓家,一點兒也沒拿著覃慕淮當金庫。隻是沾點小光兒,既不叫他反感又叫他心甘情願,這細水長流做得多好。”

金熙搖頭:“愛錢的女人,多半是因為得不到愛。想必眼下的蘇昕媛對覃慕淮很放心吧,因此對錢暫時沒大需求,等有一天兩人的關係被覃家發現並喝令斷絕,你瞧著吧,沒大筆的錢可打發不了那女人。”

“切,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掃興難道你一點兒都不相信純美的愛情?”金子琳既驚訝又好笑,明明這丫頭比她還小,怎麼有時候偏偏喜歡給某些美好潑冷水,倒像個經曆過多少坎坷的怨婦。

純美?純美壓根兒就不是用來形容愛情的詞兒,除非能有個保鮮灌裝方法,能趁著愛情沒被別的什麼汙染前,把它深深的緊密的藏起來……金熙苦笑,並不說話。

金子琳問罷金熙,也不急著等她回答,反連帶著自己也沉默了。不說別人單說她和方老三吧,兩人家境相差不大,年紀也相當,好像理所應當的就開始約會了,哪有什麼一點是愛情萌動了才自然約會的跡象?

再反觀四丫頭金子怡,那次一同去西山賞紅葉,那丫頭倒像很欣賞張啟賢的樣子,甚至還有些喜歡。結果又如何,待一聽說張家家境不大好,不是立刻就跟張啟賢保持了距離,人也立刻沉悶無語了。

後來的日子裏聽她和金熙講,張啟賢在蘊芳有股份又拿著副廠長的工資,金子怡倒是有些鬆動,還破天荒的追著她和金熙多問了幾句……後來不還是依舊沒了下文。

談戀愛的男女,女孩子也許還能貧苦些,就像金熙給小軒兒講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若是反過來,男方家裏是窮困的那個,那男孩子又是個有誌氣的,哎呦呦,壓根兒就不要想有好結果了。

到了老太太房裏,老太太見姐妹兩人興致皆不大高,笑著問今兒這是怎麼了,往常不都是興高采烈的走,嘻嘻哈哈的回來,“你們姐妹倆不是很久都不吵嘴了?”

這話倒把姐妹倆逗笑了,金熙更是笑著給老太太解釋:“去了趟蘊芳,正巧趕上幾個女人去鬧事兒,不知從哪兒找了幾隻蜜蜂馬蜂什麼的叮了臉,非得說是用蘊芳香水皂用出的毛病。”

她當然不能給老太太說,我們姐兒倆聊了一路愛情,越聊越失望不是?

聽了金熙的話,老太太搖頭歎氣:“什麼世道都有眼紅別人買賣的,你們祖父活著時候,還遇上過更離譜兒的呢,買了古董瓶子回家去不小心磕壞了,非得賴咱們家賣給他的就是破的。”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您這是怎麼了?”老太太這邊歎氣聲還沒落下,許衍芳跌跌撞撞進了門,映雪緊緊跟在身後高喚。

血,許衍芳的褲子上全是血,臉色也黃得如同金紙一樣,唇色白得嚇人。卻掛著一臉詭異的笑,哈哈了幾聲便伸手指著老太太道:“你想得倒美還跟我娘說叫我把孩子生下來再談離婚之事,你當我是你們家買來生孩子用的麼”

“哪怕你用個緩兵之計,說把孩子生下來一切好說,扭頭等到那時再翻臉,我也沒這麼恨你我就不生,我就要打掉他,你能把我怎麼著左右離婚也是離定了,左右你們也早想將我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