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給你蕭三哥打電話,我們倆一同過去,你呢,這種熱鬧不適合你看,不如你先回花圃去?”
小傑子直用鼻孔噴氣:“小熙姐姐小瞧人,誰是來看熱鬧的?我們都是來給你出氣的好不好?現在才開了賭局,誰知道啥時候能打完,那兩個狗男女啥時候換地方兒啊?萬一小軍哥來不及出來報信兒,我好接著跑腿兒啊。”
倒是這個理兒,金熙一邊笑一邊說:“那你就小心些,畢竟你忽而裏頭一趟忽而外頭一趟的,萬一有哪個看你不順眼,你可別跟人頂嘴。如果挨了人家兩下,為了裏頭的大事兒,你又不能還手,那可就太委屈你了。”
“小熙姐姐你放心吧,門房和茶房我都打點了,一人兒一盒駱駝”小傑子笑著報告,“你可不知道,今天是休沐日,德寶的後樓裏全是打牌的,要沒有我跑來跑去的,煙鬼們拿啥解乏?就算德寶的老板來了,還得感激我跑裏頭賣煙去”
金熙掛了電話又笑了半晌。蕭炎這些安排,實在是太鬼了,卻也不能不說,隻有這樣才是萬無一失的。本來孫廷鈞說,小武軍做的那事兒由他來做,還是蕭炎想得周到,說孫廷鈞前幾天才收買了幾個侍應生,當心被人認出來。
前世在特警隊做過的一些事兒,比如下餌釣魚,比如張網捕鳥,比如守株待兔,也不過如此了。金熙越想就越覺得對不起大夥兒,叫他們一群好好的孩子為她做這些事兒,心裏實在是不落忍。
她也問過大家夥兒,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興師動眾了,不想大家全說這不算什麼。畢竟萬美琪以前就算計過她,若不趁著這個千古難尋的好機會把這女人整治了,那就是個萬年禍害精。
撥通了康靈藥廠的電話,蕭炎不等電話鈴多響兩聲就已經抄起話筒:“是大魚進網了?”
金熙笑:“你可別告訴我你一直在等信兒,麻煩了眾多人,我本來就挺不自在了。”
“賭局才開始,晏憶杭認識我的車,你開你的車來接我吧。最好路上買些吃食,我怕他們抹牌抹到半夜,咱們在外頭等的人可就受罪了。”
蕭炎利索的應了聲,掛了電話便離開了康靈藥廠直奔含香而來。路上路過一家白俄人開的麵包店,停車下去買了幾個麵包幾根香腸,留待若一直在德寶飯店門外待到半夜,也好做宵夜。
芳療館裏都是女客,到了地方他也不好隨便進門來喊,便半靠在車門上等金熙出來。
含香正有幾個老主顧做完了芳香護理要離開,看見蕭炎站在門前不遠處,不由跟金熙調笑起來:“那是你的男朋友?咱們小金老板也終於名花有主了呢……那位公子是哪家的?氣度很是不凡,跟你蠻配”
能時不時出入芳療館的女士太太們,自然都是極開明的,誇起人來也從不吝嗇好聽的話兒。又因了是夏天,含香的大門是打開的,主顧們的話語一絲不落的落在蕭炎耳朵裏,令他的笑顏不禁又深了些。
坐進蕭炎的車裏,金熙又一次深深懷念起前世的手機來,沒有那東西,聯絡起來真是不夠方便。不過眼下這個年代,雖說是落後了許多,好在已經有了汽車,什麼飛機啊手機啊想來也用不了太多年就能出現,她這般安慰自己道。
“你這車裏的帷幕是上午新加的?” 蕭炎車裏的四個側窗和後窗全都裝上了淡藍的紗簾,昨晚兩人去參加宴會時,金熙可沒發現有這個。
蕭炎笑著點頭:“上午專門去訂做的,因為催得急了些,做工便有些差,不過照樣能擋住外頭的視線。何況天氣越來越熱了,除了今天用得上,平日裏還能擋擋陽光。”
金熙之前也琢磨過,這年代並沒有汽車貼膜那麼先進的玩意兒,萬一德寶飯店門前的路燈太亮,兩人坐在車裏等著看戲,保不齊就被人先看了個夠……
不想蕭炎就是個行動派,也想到了這點不說,還麻利的做了帷幕掛上了。這家夥,心機足夠深,想得也足夠周到,金熙暗暗笑歎。
“等到了地方,若需要等的時間太久,咱們就抽空兒去德寶的餐廳把晚飯吃了吧。也不用總在車裏坐著等,那牌才抹上沒一會兒,且散不了局呢。”蕭炎一邊開車一邊跟金熙說。
本來兩人完全可以不去飯店門口坐等的。可是今天這場戲,籌劃了好多天才要上演,不去看一眼萬美琪和姓林的狼狽模樣,總覺得心裏少了些什麼。蕭炎明白金熙心裏的想法兒,因此昨晚把她送回多福巷,就又跟她敲定了一次。
“若是可能的話,我真想把我二娘也帶著。”金熙調皮的說道。
“怎麼?你跟你二娘的關係那麼好麼?”蕭炎頗感疑惑。
金熙哈哈笑著擺手:“什麼呀,她不吃了我就算不錯了。昨天她哭著找我爹告狀去了,說我騙著張二哥把錢全投進了新廠,結果工地停了水電沒法開工,我不但不想辦法,還裝成沒事兒人一樣跟你約會去。”
蕭炎氣結。內宅婦人就是這點不好,整天哭哭咧咧背後搗鬼。難不成小熙怎麼想的還要拿著大喇叭在家裏喊麼?不說話就是沒想辦法,這姨太太的心思還真……
“我爹和我娘被她這麼一鬧,就跑我院子裏等我去了,隻想等我回去後好好問問我,若我也沒門路好找呢,我爹好去走走關係,結果一等我就是倆鍾頭,把晚歸的我抓了個正著。”金熙發著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