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火薔薇的香味,但列坦尼是火魔,他可以在一百裏的範圍之內嗅到那種一般人聞不到的特殊香味,不過那種香味隻能保持十天,十天之後就會逐漸散去了。
「沒問題,我馬上就去!」列坦尼歡天喜地的飛奔出去。
巫女轉身,原想回到廂房後再繼續召喚她的手臂,不過才轉了一半就停下,驚愕的再轉回去麵對公主殿的方向,一臉訝異與懷疑。
「咦?那是……」停住,招手喚來侍女。「告訴我,梅麗妲出了什麼事?」
「這……」侍女遲疑著不敢說。
「老實說!」巫女怒暍。「否則我馬上把你變成一隻青蛙!」
「我說!我說!」侍女嚇得全身發軟,跪下去了。「但這隻是從公主殿的侍女那裏傳出來的謠言……」
「說!」
「呃,聽說托拿特王他……他強暴了公主!」
巫女美眸暴睜,「托拿特?是嗎?是嗎?原來……原來是她!我一直以為是列坦尼,沒想到竟是梅麗妲,還有托拿特……」她喃喃自語,「真厲害,難怪我會找不到,不過如果不是這樣,恐怕早就被精靈王察覺到了!」優美的唇辦徐徐勾起,撩起一彎陰森森的笑。「太好了,已經不用再等待了!」
她揮手命令侍女。「去,把梅麗妲叫來!」
侍女連忙爬起來。「是。」
侍女一離去,巫女徐徐閉上雙眼,歎息,唇畔的笑容悄然轉變,竟是如許溫柔深情的笑靨。
「基納,再過三個多月,你就可以重生了!」
小小的盤穀中可說是人滿為患,連紮營帳的地方都不夠,大家隻好席地而睡,好像曬魚場似的躺滿了一整片人魚幹,幸好一進入四月夏季,氣候很快便擺脫涼意,逐漸溫暖起來,睡在星空下反倒舒暢涼爽。
小盤穀中僅有一座帳篷,是絲朵兒的帳篷。
撩起帳篷門簾,席特悄悄進入,見絲朵兒正在用濕布為雅洛藍潤濕唇辦,動作十分輕柔。
「他都沒有清醒過嗎?」他悄聲問。
「隻張了兩次眼睛,都不認得我是誰。」絲朵兒輕輕回道。
席特沉默一下。「起碼他還活著。」他說,並在一旁席地坐下,小心翼翼的拆解雅洛藍的繃帶,以便檢查傷勢。
絲朵兒瞥他一眼,沒有吭聲。
她知道席特在說什麼,心髒中劍卻沒有死,更可以「證明」雅洛藍不是人,所以她才會刻意把雅洛藍的傷勢隱瞞起來,她不在意——天知道為什麼她不在意,甚至還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這件事,但有些比較敏[gǎn]的人可能會在意。
因此雅洛藍的傷勢隻有她和席特清楚。
「我已派人送信回吞雲穀,將我們的狀況告訴愛西芙,」席特又說。「但沒有要求她派人來接我們。」
「為什麼?」
「那個變身為你來刺殺雅洛藍的女人,她就是南方大地的火之巫女,隻要她一回去,列坦尼馬上會帶兵攻過來,吞雲穀的軍隊已經夠少了,不能再分出人手來保護我們。」
「說得也是,那麼……」絲朵兒低喃。「你最好回吞雲穀幫忙吧!」
「不!」席特斷然拒絕了。「我是雅洛藍的奴隸,隻忠於他一個人,不需要服從其他任何人的命令!」
絲朵兒怔愣地注視他片刻後,又低下頭去繼續潤濕雅洛藍的唇辦。
麵對這種狀況,其實她也很矛盾,倘若是在這回雅洛藍受傷之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堅持要席特趕回吞雲穀去支援,他不回去,她也會想盡辦法逼他回去,雅洛藍由她來保護就夠了。
但這回雅洛藍受傷之後,她自己都感覺得到自己有什麼地方改變了,而且再也回不去原來的樣子了。
心!
是了,是她的心有某些部分改變了,當她凝睇著雅洛藍痛苦的表情,心中所浮現的心痛與憐惜,那不再是陌生又熟悉的心情,而是自然而然的感情,當她極盡溫柔的照拂他時,那也不再是莫名其妙的衝動,而像是她長久以來都是這麼做的。
這些都是不被女蘿族戰士允許的負麵情緒,她卻被它們悄悄侵蝕而毫無半點懊惱之意,仿彿她原本就該是這樣,再也不想阻止自己這種揪心的感情了。
所以她才會明明知道吞雲穀八成會抵擋不住列坦尼的大軍攻擊,卻又擔心席特趕去支援之後,萬一被列坦尼找到這裏來,光是靠她帶領三千士兵,如何保護得了雅洛藍?
她的心變「軟弱」了,是那個在影像中出現的黑發少女的心情影響到她了嗎?
「他醒了!」席特低呼。
不必他說,絲朵兒比他更早發現,幾乎雅洛藍的眼睫毛一動,她就發現了,也注意到那雙黯淡無神的銀眸不再是一片茫然空洞,而是困惑,似乎不明白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雅洛藍,你受傷了,千萬不要動啊!」她輕柔地警告他。
銀眸直愣愣地盯住她,好半晌後,雅洛藍才憶起發生了什麼事,於是蠕動唇辦想要說話,可是動了半天都吐不出半點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