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伺候的丫鬟們紛紛低頭出去了。
燈悄無聲息地就熄了,天上的月亮也羞紅了臉,一室的春光乍泄。
......
第二日一早,朱厭正開眼睛的時候,枕邊已經空了,然後是院子裏傳來的嘈雜聲。
聽到屋裏的動靜,吳媽笑嘻嘻地推開了門:“夫人醒了?”
“大人呢?”
“大人去了老爺那裏,讓夫人多睡一會,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吳媽替朱厭更衣:“琊少爺那裏夫人要不要去一趟。”
朱厭搖了搖頭:“他的鋪子已經開起來了,每日忙得像陀螺一樣,我去了,他們還要放下手上的活計招待我,太麻煩了,上次回去,已經跟他們說了我去荊南的事情。”
吳媽點頭:“夫人有章程就好。”
“玲瓏怎麼樣了?”
吳媽歎了一口氣:“渾身都爛了,雖然大人讓人請了大夫,但是也治不了了。”
杜元穎敗了之後,那些黑衣人都被郭威抓了起來,因為玲瓏是朱厭的婢女,佘洵就向郭威把人求了回來。
可是回來之後的玲瓏全身潰爛,藥石不醫,朱厭隻能專門給她辟一間屋子,隻希望這次去景山能帶回來丹粟給玲瓏治病。
提起玲瓏,朱厭情緒有些低落,吳媽也沒有說話。
這時傳來一串腳步聲,朱厭抬頭,就見佘洵一臉凝重地走了進來。
朱厭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穀底:“出什麼事了?”
“玲瓏死了。”
死了。這個消息太突然了,朱厭抬步就要往外走。
佘洵卻一把拉住了她:“不要去。今日仆婦一進屋就嚇得跑了出來,玲瓏的屍體千蒼百孔,爬滿了蟲子,蟲子四處蔓延,我怕殃及其他人就下令燒了屋子。”
玲瓏果然是被蠱蟲控製了,死,或許是一種解脫。
聽到這個消息,吳媽已經淚流滿麵,她與玲瓏一起來到小姐的身邊,兩人十分親密,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白大夫留著始終是一個禍害。”朱厭冷冷地說。
佘洵點頭:“隻是不知道他藏身何處,竟然完全沒有蹤跡。”
沒有抓到白大夫,佘洵十分忐忑,就像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看著他們,隨時準備給他們致命一擊。
這時有仆人跪在門口:“老太太差人過來問,後麵院子怎麼了?”
“就說走水了。”
“是。”
府裏的事情解決了,天色也不早了,佘洵和朱厭用了早膳之後就準備出發了。
門口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朱厭和佘洵走到門口時,看見一個人影。
施琊拎著一個食盒站在街邊,看見他們出來就迎了過來,直接把食盒遞給佘洵:“知道你們今日要走,我做了些吃的你們帶在路上吃。”
朱厭往他身後看了看,沒見到呂氏的身影。
施琊似乎知道她在找什麼:“娘說讓你快去快回。”
朱厭點頭:“好。”
“還有......”施琊語氣遲疑:“他從牢裏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