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土為安,施琅入的卻是高府的祖墳,這就讓呂氏痛哭不已,施琊自然也是不同意的:“施府眾人當初的確虧待了施琅,可是不管怎麼樣,她要麼入施府的祖墳,要麼入佘府的祖墳,沒有入高府祖墳之說。”
這件事情的確不是一句兩句能夠說清楚的,高從詡感念施琊不遠千裏替高從誨扶靈回來,盡量解釋道:“佘洵向來不在乎這些,而且,他們夫婦二人身亡,洛陽局勢不明,所以就葬在高府的祖墳裏了。”
施琊接受了高從詡的解釋,點了點頭:“既然事急從權,這件事情我們就不追究,隻是現在我們來了荊南,肯定要帶施琅回去的。”
“回哪裏?”
“邢州!”
“不說要重新起墳開棺,就說這千裏的路途,他們夫婦二人鶼鰈情深,你們帶施琅回去,佘洵怎麼辦?”
“鶼鰈情深?”施琊一聲冷笑:“我姐在佘府受了多少苦,別人不知道,高大人難道不知道嗎?”
高從詡自然知道,當初佘洵可是犯渾了好一段時間呢,後來才好些。
“人死身滅,施公子還是莫要太計較了,百年之後大家都不過一把黃土,葬在哪裏又有什麼關係。”
高從詡說的有理有據,呂氏卻有些固執:“施琅遠離故土,到時候我們想祭拜也不知去何處祭拜。”
“隻要有祭拜的心,哪裏都能祭拜。”
高從詡雖然從容有禮,施琊看著他堅定的雙眼就知道了,今日這棺槨是要不回來了。
雙方不歡而散,高從詡離開之後,呂氏眼睛都紅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高府可不是普通的人家,我們還是回洛陽吧。”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兒子了。
施琊年輕氣盛,可是也深知他們對於高府來說就是螻蟻,隻是心裏始終不甘心,聽了呂氏的話也是意難平。
等到晚上高從詡派人請呂氏和施琊去前廳用膳。
呂氏的眼睛都哭腫了,但還是有理有節地與高從詡說:“佘府也蒙了大難,我們也不是一定要把他們分開,隻是希望在身邊,有個念想。”
“可是,你們在洛陽,把施琅葬回邢州,到時候回去一趟也是很難,況且,我覺得施琅或許並不願意入施家的祖墳,再說,施閏章也不一定同意,他們已經入土為安,我的意思是不要節外生枝。”
施閏章早就出獄了,而且已經回了祖宅,收了兩房妾侍,全部都是施琊養著,施琊有絕對的話語權,但是正如高從詡所說,施閏章肯定是不同意的,到時候施琅葬到祖墳無人打理也變成了荒墳,如此看來,還不如留在荊南。
高從詡見他們母子有些鬆動,繼續說:“而且,洛陽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君王換了一位又一位,如果不嫌棄,你們可以來荊南,鋪子到哪裏都是開。”
施琊他們在洛陽的每一步都十分艱難,以前在洛陽是有佘府和高府照應,才不至於焦頭爛額,沒有根基,做什麼都難。
來荊南,或許是一個選擇。
母子兩都在想這個建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