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澆水施肥,他以為這樣就足夠了。卻不知道一個女人從來都不會安心做一棵樹,她們是渴望愛撫的生物,她們需要你時不時地看她一眼,將她抱在手裏,她們是貓。
陳默伸出手,在苗苑頭頂揉一揉,苗苑偏過頭不滿地瞪他一眼,固執地擺脫他,把視線投向大屏幕。陳默笑了笑,莫名其妙竟覺得安心。以前的苗苑像一棵樹,忽然間在他身邊長出來,但其實並不歸他所有,於是她來了又去,他都抓不住她,沒有人可以真正擁有一棵樹。那時候苗苑說我不欠你的。是啊,陳默想,你不欠我的,我給過你什麼?我什麼都沒給過你,所以你要走,我也留不住。可現在不一樣,你是我一點一點拉回來的,我在慢慢地重新認識你,我得在你身邊織下一張網,你才會屬於我。
陸臻說,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你就要學著重新認識他,去發現他的優點,發現他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雖然人和人都一樣,兩個眼睛一張嘴,但情人的眼睛應該要比別人發現更多的東西,隻看你是不是能找到,找到他的好,獨一無二隻有你能看到的好,那是專屬於你的財富。
陸臻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幸福得讓人嫉妒。
電影散場時人潮洶湧,陳默總擔心苗苑那麼小一顆讓人擠擠就沒了,於是牢牢地握著她的手攥在手心裏。苗苑的手不大,細滑而柔軟,握在掌心裏感覺熱乎乎的。走出電影院,冷風撲麵,苗苑抽回手摸了摸臉。陳默一時握住了,忽然又被抽走,掌心連著心底齊齊一空,他轉頭去看她,苗苑已經把手插進了口袋裏,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吃宵夜嗎?我請你。”
陳默說:“我請吧。”聽說約會時不能讓女孩子花錢。
要是說那烤肉啊,還是裏木家的好,苗苑挨著陳默一起站在昏暗破舊的巷子裏吃烤羊肉和腰子,她想起那天抱著大兔子站在巷子口等,陳默從裏麵把烤肉買出來給她,也是這樣又香又嫩的滋味。苗苑心想,他們其實有個挺不錯的開始,可是為什麼後來會分開呢?其實,可能那時候大家都有點錯吧!
窄巷的深處傳來零碎的呼痛和鈍悶敲擊的聲音,陳默的臉色一變,把剩下的烤肉塞到苗苑手裏。
“幫我拿著。”他轉身就往裏跑,攤檔的老板連忙去攔他還是晚了一步,急得跳腳:“哎呀,那幫小混混幫派掐點呢,他一個人過去有個啥用啊!”
苗苑嚇得心髒一停,拔腳就追了上去,這賣一還送一,老板氣結,連忙掏出手機報警,可是急歸急,畢竟不敢跟過去瞧瞧。
暗巷子往裏走,七繞八繞地轉過去,鬼影重重。
苗苑正在心急如焚時眼前卻一亮,她看到陳默筆直地站在一個巷子口,堵著,一動不動。苗苑急得大叫,陳默偏過頭略看了她一眼,眸光閃了閃,手上一甩,好像魔術師似的憑空變出根一尺多長的棍子。
巷子裏的人要往外衝,陳默卻往裏走,苗苑不放心地跟過去看,明晃晃的白刃映在月光裏發出慘白的光,她嚇得驚叫了一聲,連忙把拳頭塞到嘴裏,不敢出聲,怕影響到陳默。
陳默其實很想回頭告訴苗苑你別怕,不會有事的,可是對方有人心太急,已經衝了過來。刀光閃閃,寒氣逼人,陳默側身躲過,一甩手,棍尖敲在那人手腕上,毛骨悚然的慘叫與令人膽寒的碎裂聲一起響起。
陳默皺眉,下手還是重了。
幾個小混混急紅了眼,顧不上宿仇一致對外,刃口砸在棍子上拖拉出瘮人的金屬摩攃聲,陳默找準關節敲過去,轉眼間又倒了兩個。
“你們別一起過來!我收不住手。”陳默把腳邊一個抱膝亂滾的家夥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