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收回手,把錢放進盤子裏,轉身去下一個喝過他水的人。小七這才看清小毛孩手裏端的不是什麼銅盤,其實是一麵小銅鑼。小七還發現,那個小毛孩收過錢後,躲在台子旁邊,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是自己的舉止有什麼奇怪,還是自己長的好看。小七腦子裏有兩個Q版小人,一個長的帥的臭屁烘烘的說;‘唉,人長的帥真是沒辦法啊,走到哪裏都是人們的焦點。這麼點小注視,小意思啦。’卻被另一個一掌拍飛,想著,想著,小七都笑了。
抬頭看小毛孩還是垮著一張臉看著自己,小七決定逗逗他。也和逗小小似的,衝小毛孩閉一隻眼、睜一隻眼的眨上幾眨,小毛孩那冰山臉還是沒動。小七又改成扮鬼臉,冰山臉小孩依然沒有動靜。小七接下來又做了兩、三種表情,那孩子仿佛不會笑。最後沒部辦法,小七拿出絕招,甩手送了一個飛吻過去。這次小毛孩總算有變化,人沒有笑,但是人躲進戲台後麵去了。小七正納悶小毛孩子又弄什麼東西。
坐在小七後麵的一位大娘忍不住發話了;‘你這孩子怎麼老扭來扭去的,讓我和我孫子子母扣看啊。你是不是想上茅房啊,那就去吧,找不到茅房就找個沒人的地解決吧。鄉下人沒那麼多講究的,孩子,可別憋壞了。’
看著大娘好心的表情,小七心裏哀嚎,實在是太丟份了。小七忙左拍拍、右拍拍,賠笑著說;‘沒有啊,大娘,是蚊子咬我,嘿嘿。’一把抱過旁邊劉武的頭,問劉武;‘是蚊子,是蚊子對吧,你也被咬吧。’
劉武口裏說;‘沒有啊,沒有,沒蚊子咬我啊。’一邊努力的掙脫小七的鉗製;‘大哥,別圈著我啊,台上正演到哪吒鬧東海呢。’小七在大娘一幅看笑話的表情下迅速的放開劉武,中規中矩的坐在凳子上。眼睛注視著台上皮影戲裏一條小蛇樣的小龍跳來跳去,一個小人拿著個小圈圈猛砍。敢情這就是封神榜中的哪吒打龍王三太子啊。劈劈啪啪的半天,小龍趴下了。小七的瞌睡蟲又飛上來了。
小七迅速的明白了一件事情,弄清了一個鐵般的證明。證明自己沒有一點藝術細胞。讓一個沒有任何藝術細胞的人來聽古代的戲曲、皮影,無疑是一大酷刑,滿清十大酷刑中完全可以把這一條列進去的。小七想。
三天啊三天,小七天天在這樣的煎熬中度過。好在中秋總算到了,戲班子又轉至下一個地方了。小七也要帶著兩個弟弟隨村長去祖宗的祠堂裏去上香祭拜,備上敬神的物品,又上香作了揖。村長就在村裏一幫人眾的眼前取來劉氏家譜,為小七這一門,這一房,把小七三兄弟的名字給改了過來。從此,劉大就是劉淼、劉二就是劉武、劉小就是劉文了。
第 30 章
十月初,稻子也開始黃了。有些早些的人家已經開始在收。小七去看了下,心裏忍不住的哀號。稻子都是割了一把一把,在木槽裏用力的敲打,把穀子甩進木槽內。木槽是個二、三米長寬的正方形,木頭做成的容器。
小七回家找了找,家裏好象也沒有這個東西。村長劉長天三兄弟家早已把門前曬稻穀的泥場壓好了,是給場裏澆上水,等泥土溼潤、鬆軟了,就牽來牛,在牛背上套上個木頭架子,架子中間是個沉重的大石滾。人在前麵拉,牽著牛在泥場上不停的繞圈子走,走上一上午,或是一下午,就把泥場壓平了。就可以曬稻穀了。不會象小七家門前一樣,全是平時人為的,或者牛蹄踩出來的凹痕。曬不得稻穀,一攤開曬就全掉進了凹痕裏,收也收不起來。
這會兒,村長劉長天家正在收稻穀。山裏田不多,收起來雖然因為收稻工具太落後而拖慢了進度。但是,小七家在最後,還是可以用村長家的。長生、長慶兩家門前都壓好了泥場,長生家也有一個木槽,所以也不用輪著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