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魁木部落萬籟俱寂。
輾轉反側,卻無論如何也難以入眠的魁木卿幹脆瞪著雙眼欣賞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腦中,魁木風對他說的話還在不斷回響。
抓了抓看不見的齊肩長發,口中呢喃著滿是悔恨意味的“懦夫”二字,雖在腦中想過十數中將那頭青眼狼輕鬆打殺的姿勢,可白天他在魁木風麵前被嚇得雙腿發軟卻是不爭事實......清晨,部落的人們都開始為了生計而努力,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吠,整座部落像是初醒梳洗的溫婉婦人一樣,恬靜而柔和。
魁木卿推開房門,深吸了一口早晨的空氣,絲絲涼意沁人心脾,頓時感覺清醒不少。
這時,旁邊傳來了魁木風平和的聲音:“醒了?怎地臉色這麼差?”
魁木風扭頭一看,插著袖子不知等了多久的魁木風一臉關懷,見其詢問,也顧不得感受那份平日不可多得的阿爸關懷,心有餘悸的說道:“沒事阿爸,隻是昨晚做了個噩夢”。
說到噩夢,哪怕清楚知道那是假的,少年眼中仍是閃過一抹驚悸。
在夢中,他又夢到了和青眼狼戰鬥的場景,隻是這次魁木風沒有在現場,麵對著向他撲來的青眼狼,他依舊呆愣著,挪不動腿。
接著,青眼狼鋒利的爪子撕碎了他的身體,那疼痛是如此真實,醒來時,身上已經是大汗淋漓,臉色發白。
魁木風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頭,“你也說了,是個夢而已,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怕啥?”
平和的話語似乎帶有某種力量,魁木卿聽了竟覺得好了許多,隨即想到:“是啊,那隻是個夢,再說,阿爸怎麼可能讓我一個人去那裏?”。
也許,在每個男孩心裏,父親,都是無所不能的!
魁木風突然笑了,“哈哈,別想那麼多了,你隻要記住昨天我給你說過的話,對付一般的野獸肯定是沒問題的,你可是融魂境的魂師呢,要對自己有信心”。
說完,似又想起什麼轉過身來:“哦,對了,你現在已經是融魂境初級的魂師了,中級魂師,隻需要不斷累積魂元便好,那高等石魂術的魂元運行軌跡,也是可以一直用的,你可莫要懈怠啊卿兒”。
說完,轉過身朝家門外走去的男人眼中掠出一道希冀。
魁木卿聽後心頭一驚。他自從成為魂師後,的確比以前鬆懈了很多。那段憋著股勁的麻木日子直至成功融魂後,似乎便成了現在自覺比族人高上一頭的驕縱回憶。
魁木風看著不說話的兒子,知道他是明白了,隨即心裏一陣欣慰,少年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要他監督著才能修行的孩童了,並且還如此聰慧,現在需要的,隻是他適當的提點。
這般念頭一閃而逝,“好了,走吧,今天我們去月魂森林繼續認識草藥,巫醫一道不僅是可以治病救人,對魂元的修行也是很有幫助的,你也要認真學習啊”
“嗯嗯,曉得了阿爸”
魁木卿說完就跟著魁木風向著部落外麵走去。
……
一路上,魁木風也不斷考教著少年各種關於草藥的問題。遇到魁木卿不知道的,便又是一陣細致解答,一問一答中似感覺不到時間流逝一樣,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月魂森林外圍。
“剛才說的你可記住了?”
魁木風的語氣從開始問他的時候就變得嚴肅起來,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好像已經不那麼害怕魁木風了,並且偶爾還能察覺到其內隱藏的一絲關懷。
“記住了阿爸”
“咦,阿爸,那邊好像有個人!”
隻見他剛回答了魁木風,就指著前方一叢低矮灌木驚呼出聲。
魁木風聞言扭頭看去,果然見到那叢茂盛的月魂花旁邊躺了一道人影,渾身是血!
“卿兒,你去附近看看可是有什麼野獸蟲怪,我過去看看他還有沒有救”。
在男人印象中,人煙稀少的月魂森林外圍,也隻有野獸毒蟲能夠傷人性命。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將要去救的人會給魁木氏帶來怎樣的災難!
“好的阿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