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往前走,口中不住哭泣。

另有一個錦衣華服的胖子正指著被打之人大罵:“不識好歹的刁民!本公子看上你家的女兒,要娶她做第十二房姨太太,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們竟敢上前阻撓,當真不知死活,給我狠狠的打,打死了倒省了聘禮錢!”

柳湘蓮看到這裏,自然明白眼前是在鬧哪一出,當下不由義憤填膺。

他素來嫉惡如仇,見不得有人仗勢欺人,更何況如今眼見要鬧出人命,當下再也看不下去,遂挺身而出道:“住手!”

那胖子乃是本地一霸,手下的家丁也一個個狗仗人勢橫行霸道慣了,如今見竟然有人來管閑事,一個個火冒三丈,不待胖子吩咐便摩拳擦掌朝著柳湘蓮走來。

柳湘蓮哪會把這些人放在眼裏,遂冷笑一聲,也不拔劍,赤手空拳,三拳兩腳便放翻了一幹家丁。又疾步走上前去打倒了強拉女子的幾人。

胖子頓時勃然大怒,幾步衝上前來,指著柳湘蓮的鼻子罵道:“臭小子,竟然來管本少爺的閑事,你可知本少爺是誰?”

柳湘蓮不欲和他囉嗦,遂淡淡道:“立刻滾開,便饒你一命。”

那胖子氣得哇哇大叫,幾步衝上前一拳朝著柳湘蓮當麵打來。

柳湘蓮側身閃過,同時腳下輕輕一絆,抬手在他後心一推,借力使力把那胖子摔到數尺之外。

幾個家丁剛剛爬起身,眼見自家主子摔倒,連忙七手八腳地趕去,一麵叫著“少爺”一麵吃力地將人扶起來。

柳湘蓮正待走開,忽聽身後有人叫道:“糟了,少爺沒氣了!”

柳湘蓮聞言不由一愕,心道自己下手極有分寸,斷不會出人命,遂回頭看去,卻見那胖子額角一個大血洞,正不住泊泊冒血,想是摔倒在地時倒黴磕到了石塊之類。

這邊一群家丁慌得亂成了一團,有跑著去報官的,有衝上前七手八腳來抓柳湘蓮的。

柳湘蓮自認雖失手殺傷人命,但錯不在己,乃是對方目無王法強搶民女在先,因此便想去官府分說明白,以免這麼一走被人當做犯人通緝。

一念至此,便隨手撥開上前的幾人,道:“都住手,我跟你們去一趟官府就是。”

然而當真到了官府,柳湘蓮才明白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那冀州知府根本不聽他的供詞,隻聽那幫家丁你一言我一語說了一通,便丟了根簽下來,判了個秋後問斬,讓人把柳湘蓮押入大牢。

過了一日,他的一名小廝用銀子買通了獄卒進來,把探聽來的消息告訴柳湘蓮,他方知原來自己失手打死的乃是冀州節度使方沛瑞之妻弟。冀州知府因怕方沛瑞怪罪下來,才不問青紅皂白判了自己死罪。

柳湘蓮雖為世家子弟,然而家族早已漸漸式微,親戚中並無身居高位之人,好友中唯一有些身份的不過一個賈寶玉而已。

萬般無奈下,柳湘蓮隻得給賈寶玉修書一封,向他道明原委,請他幫忙尋人說情,興許能逃過一死。

小廝對他極為忠心,拿了信之後便日夜兼程趕回京城,然後就到賈府登門求見寶玉。

寶玉聽得小廝來報說有柳湘蓮的消息,連忙命將柳湘蓮的小廝請了進來。

小廝上前見禮後,便將柳湘蓮的親筆書信雙手遞上。

寶玉一字一句看完後,不由緊緊皺起了俊秀的眉頭,為難道:“柳兄素來遇事冷靜,如今怎麼也犯起糊塗來,好端端的竟打死了人?我雖不大出門,卻也素聞那豫州節度使位高權重,不比尋常官員。如今既牽扯到他,當真令人頭疼得緊。我雖想救柳兄性命,隻怕也力有未逮了。”

作者有話要說:考慮著要不要把以前省略掉的肉補一點出來,可是又怕舉報鎖文,各種糾結~~~~

☆、探監

那小廝聞言,以為他怕麻煩不肯幫忙,當下連聲求懇。

寶玉與柳湘蓮交情匪淺,便是那小廝不求,他也不會坐視不理,當下心中暗道:“這種事情自不能去求老爺太太,事到如今,我隻得偷偷去求求鳳姐姐,找她尋個主意。如若不成,那我也無法可想了。”

一念至此,寶玉對那小廝道:“柳兄這件事甚為棘手,我隻能盡力而為。最後成與不成,便要看柳兄的造化了。”

那小廝見他肯答應已是意外之喜,哪裏還敢求更多,當下雙膝跪地給寶玉磕了頭,千恩萬謝地離去了。

寶玉則忙忙地帶著焙茗去找了鳳姐,把柳湘蓮之事向她細述一邊,最後懇求道:“柳湘蓮與我交情甚篤,我不忍見他這般枉送了性命。鳳姐姐素來疼寶玉,定然也不忍見寶玉難過的吧?我知道鳳姐姐的本事,還請你幫我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