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堅持,草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不過我真不會下棋,到時候輸得一塌糊塗,擾了王爺雅興,還請王爺莫怪。”
水溶點點頭,抬手示意小廝去取棋盤。
然後兩人對坐,水溶開始跟薛蟠細講圍棋的規則。
一炷香後。
水溶:“統共就這些,都弄明白了沒?”
薛蟠愣愣地點頭:“明白了”……吧?
水溶道:“那便開始吧,本王讓你三子。”
半個時辰後。
水溶優哉遊哉地喝著茶,薛蟠則對著棋盤上被堵死的大龍抓耳撓腮。
——啊啊啊自己也太笨了吧,人家都讓自己八子了,怎麼自己還輸得如此之快,就連多拖延一會兒都做不到?
相對於薛蟠輸得鬱悶暴躁抓狂,水溶則心情大好,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資質差成這樣的人,明明自己把規則講得一清二楚了,他還能犯各種層出不窮的低級錯誤,有時甚至會自己把自己的棋路堵死,真是太可樂了。
片刻之後,薛蟠終於放棄,胡亂落了一子。
水溶見他這一子下得實在太臭,無異於自尋死路,忍不住出口指正道:“錯了,該下這裏。”邊說邊用扇子指向旁邊的空位。
薛蟠頓時眼前一亮:對啊,這裏是步活棋啊,自己剛才怎麼沒發現?
這呆貨沒過多久就輸了好幾盤棋,早已輸紅眼了,隻想怎麼才能撈回點麵子,於是本來打算縮回來的手再度伸了出去,一麵拈起棋子往那裏按一麵道:“我就是想放那裏的,隻是剛才手滑了,不算。”
寒光等一幹下人頓時震驚得睜大了雙眼:見過膽兒肥的,沒見過膽兒肥成這樣的,竟然敢跟堂堂的北靜王賴棋,這貨到底是腦子進水了呢還是腦子進水了呢還是腦子進水了呢?!
水溶卻絲毫不以為意,當下也不拆穿他,隻順手又落了一子。
薛蟠研究半天後,終於慎重地下到一個自以為極好的地方。
水溶微微一笑,隨手拈起一個棋子放下,再次將薛蟠的大龍堵死。
薛蟠本滿以為這麼一耍賴就算不贏棋,起碼也能再拖個十幾步,沒想到卻被對方兩步棋逼到死路,頓時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
托著腮幫子琢磨了半天後,薛蟠終於確定這棋沒救了,當下便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把棋子隨手朝棋盒一丟,沒好氣道:“我又輸了!”
水溶看他一副不甘心的模樣,心中不禁暗自好笑,怕他再輸下去會惱羞成怒,遂令人收了棋盤。
看看天色尚早,便令涵光在案上鋪了張宣紙,然後順手拈了支羊毫筆開始作畫。
不過盞茶功夫,一株傲骨錚錚的墨梅便躍然紙上。
畫完之後,水溶自己也頗為滿意,遂題了字,又讓人取了自己的私印蓋上,然後問道:“薛公子,本王這幅畫作得如何?”
薛蟠連忙讚道:“好,極好。草民看了這麼多幅畫,還要數王爺這張畫最好。”
“哦?”水溶打破砂鍋問到底:“卻不知好在何處?”
薛蟠頓時卡殼,他對琴棋書畫這些風雅之事完全一竅不通,又怎知好在哪裏?
當下隻得嘿嘿一笑道:“好看唄。難為王爺才用這麼點時間裏就畫了這樣一棵樹,還有這麼多葉子這麼多花,而且還畫得這麼漂亮。倘換了別人是斷斷不能的。”
水溶聞言不由歎了口氣,自己果然不該對這人的品味有半點期待的。
當即讓小廝把畫拿去裝裱,然後對薛蟠道:“這幅畫便賞你了。”
薛蟠心道,我要那玩意兒幹嘛,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你還不如賞我點實用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