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將真相對柳湘蓮和盤托出,然又想到薛蟠再三囑咐他務必守口如瓶,當下隻得緘默不語。
柳湘蓮見寶玉神態有些反常,遂詫異問他因何如此。
寶玉連忙隨口編個謊話糊弄過去,然後問道:“柳兄回來後可見過薛大哥了?”
“並未見他。”柳湘蓮道:“他怎麼了?”
賈寶玉忙道:“沒什麼。”
柳湘蓮見他神態有異,似乎對自己有所隱瞞,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不自覺便刨根究底道:“薛蟠究竟出了何事?寶兄弟切莫隱瞞我。”
賈寶玉見他關切神色溢於言表,怕他胡亂擔心,連忙道:“他沒甚麼事。隻是那日同我一道覲見北靜王,不知怎的得了王爺賞識,受邀於北靜王府暫住,至今未歸。”
柳湘蓮聞言不由驚詫:“他?!得北靜王賞識?!”
這怎麼可能?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要麼就是這位傳說中的賢王是被XX糊了眼睛,不然怎麼可能賞識薛蟠這個既呆又憨,且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寶玉見柳湘蓮一副難以置信的震驚表情,心中十分理解他的感受,遂笑道:“這點我也想不清楚,但事實確實如我所言。想來王爺身邊之人多是規規矩矩一板一眼,所以他才會對薛大哥這樣……與眾不同的人感興趣吧。”
柳湘蓮聞言,這才確定寶玉方才之言確非玩笑之語,薛蟠當真應邀住進了北靜王府。
想到那個曾經隻和自己朝夕相處耳鬢廝磨的青年如今正陪在北靜王身邊,努力地取悅北靜王以求飛上枝頭變鳳凰,柳湘蓮心中竟升起一陣莫名的惱火,臉色不由便陰沉了下來,當下冷哼一聲道:“沒想到才一個月不見,薛蟠竟然攀上了北靜王,這等手段當真了得。虧我當初還以為他心無城府,當真是太小看他了。所謂大智若愚,不過如此。”
寶玉聽他語含譏諷,心中不由替薛蟠叫屈,卻又礙於當初約定,無法向柳湘蓮道明真相,隻得勉強辯道:“柳兄誤會薛大哥了,他這人雖然有時渾了些,但心思最是單純,絕不像你說的那般心機深沉。入北靜王府一事不過是王爺一時心血來潮,絕非他有意邀寵獻媚。”
柳湘蓮正滿心氣惱,哪裏聽得下寶玉之言,當下便向寶玉告辭,自去覓地飲酒解悶。
又過了八九日。
這日中午,寶玉正在房裏和襲人、晴雯等人頑笑取樂,忽然有賈政身邊的小廝來傳話道:“老爺傳寶二爺過去一趟。”
賈寶玉最怕的就是賈政,怕到隻要聽到“老爺”二字就覺得渾身發緊,每每見了賈政就跟老鼠見了貓一般,偏偏賈政叫他他又不敢不去,當下隻得應了,然後提心吊膽帶著焙茗跟著傳話的小廝一起去了賈府房間。
進了房間寶玉先偷看賈政的臉色,見他臉上並無怒容,心知這次叫自己過來並非為了教訓懲戒,這才心中稍安,忙走上前按著規矩見禮。
賈政命他起身,然後道:“再過幾日便是北靜王爺壽辰,到時你陪著我和老太太一起過去。王府裏規矩森嚴,可不比自個兒家裏,屆時你謹記著循規蹈矩,萬不可有任何失禮之舉。若你在王府行為不端,令賈府失了顏麵,被其他人貽笑大方,回來小心打斷你的腿!”
寶玉聞言方知賈政傳自己過來是為參加北靜王壽宴一事,連忙唯唯諾諾地答應著。
再說北靜王水溶,這幾日自是忙著籌辦壽宴之事。
雖說有關壽宴一應事宜皆由王府總管操持,但一些重要之事還是要交由水溶親自處理決斷,再加上朝堂上那些事務,因此水溶自是忙得不可開交,甚至連調♪戲薛蟠的時間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