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去見她,給她幻想的餘地的話,那麼她才會一直做夢下去。”
阮至潔點了點頭說:“小傾去一次兩次,但不可能一直都去照顧她。既然程小姐到了要拜托小傾照顧的地步,想來她身邊也沒有什麼人還在牽掛她的周全了。小傾走了怎麼辦?你真的忍心看她自身自滅?”
莫一晨還在重複:“如果給她幻想的餘地……”
“其實。”阮至潔又一次打斷,“其實你的避而不見,才是給她最大幻想的餘地,不是嗎?”
說不生氣其實是不可能的。
阮至潔按照莫一晨給的地址駕車在去醫院的路上。她刻意把車窗打開,讓風猛烈地灌進她的車裏,頭發全數吹起。無論她的長發怎樣張牙舞爪,表情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在她和母親據理力爭的時候,沉默的莫小傾其實是在舊愛身邊。就算阮至潔從莫一晨那邊知道了莫小傾隻是在做老好人而已,她對於程若穎這個人還是有所顧忌。
想到這裏阮至潔加快了行進的速度,想著見到莫小傾的時候狠狠把她的軟臉蛋捏紅好了。
一晚上本來相安無事,對於莫小傾的再次到來程若穎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
醫生悄悄對莫小傾說,病人的情緒不太穩定,最好能一直陪著她,而醫院方麵也在對她進行進一步的觀察。
莫小傾心事重重地回來,程若穎卻對她笑:“小傾,我有點渴。”
“那我去給你倒水。”莫小傾拿了杯子剛轉身就覺得不對勁,又走回來說,“一會護士就來了,等護士來了讓她幫忙倒。”
“就在走廊轉角啊。”程若穎的目光往外送了送。
“我知道。”莫小傾隻是回答,卻也沒動。
程若穎笑眯眯地張開雙臂對莫小傾說:“小傾過來,給我抱抱好不好?”
“……幹嘛?”
“就隻是抱抱而已,不用怕我呀。”
看程若穎笑得那麼好看,說話間也很真誠,莫小傾慢慢地挪動身子靠近。
程若穎坐在床上,雙臂環住莫小傾的細腰,臉貼在她肚子上。莫小傾手裏拿著空杯子像電線杆一樣站著。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不知過了多久程若穎說:
“這些天真的是太麻煩你了。”
“不會啊……”莫小傾還想進一步解釋說反正她也沒什麼要緊事要去做,但想想還是作罷。
“我現在想通了啊,不用去強求什麼,也強求不來。人生啊……”程若穎的聲音像是要睡著,“應該要為自己負責,沒有辦法從別人身上求來什麼幸福的……”
莫小傾不說話,在注意程若穎說話的方向。
“以前我做的那些事情,很對不起你啊,小傾。”
“不用說這些。”莫小傾覺得很尷尬,“你隻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就好,真的。”
“嗯,我會啊,我已經想通了。”程若穎抬頭,淡淡的笑容加上素顏憔悴的麵容,一時間竟讓莫小傾感覺時光倒流,回到了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模樣,“我要好好生活下去,謝謝你給我力量。”
“不……我並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情。”莫小傾臉上發燙。
程若穎笑,不再追著這個話題,指尖輕輕地戳莫小傾的肚子說:“那你要不要去給我倒杯水嘛 ,我是真的很渴啦。”
“唔……好,你等一下哦。”莫小傾輕輕地掙開程若穎的胳膊,拿著杯子出門去。
醫院的走廊很長,燈光充足得讓莫小傾眼前狠狠地發白。她拿著杯子的手有些發抖,原因不明。
腳步飄忽著,阮至潔迎麵而來,莫小傾眼睛瞪了一下,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