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說點什麼的時候,門開了。然後是郭義那久違的親昵聲音“沒睡著呢吧。”
這簡單的五個字,竟讓楊波的心好一陣狂跳,甚至有些眩暈。之後,楊波有些想哭,沒有原因。
郭義的氣味和床的震動一齊向楊波傳來。楊波感覺自己身體有些微微發抖。
郭義的手有些冰涼,有些顫唞,輕輕的搭上了楊波的肩頭。楊波感覺自己忍不住要轉過身去吻他了,但是沒有。
郭義卻吻了,他把他冰涼的輕柔的吻落在了楊波的脖子和耳垂上,楊波怕癢的躲了躲,頭輕輕一歪,那嘴唇就碰到了一起。楊波覺得心裏緊緊的象要透不過氣來,一把把郭義的脖子摟住了。
郭義的手放在楊波肩上,指甲仿佛要掐進肉裏去。他涼涼的身體貼在了楊波的身上,帶著些微微的戰抖。
那絕對是一個難以形容的夜晚。楊波印象最深的是郭義躺在自己身下,對自己報以鼓勵的眼神,然後任由自己縱橫馳騁的樣子。
每每夜深人靜,百無聊賴的時光。楊波總願意把這段從記憶裏翻出來溫習。那種心悸的感覺永遠那麼新鮮。
他們或者是互相需要的,隻是這需要並不能完全遮掩這三十年來過去的一切留下的痕跡,不能遮掩他們對現實的理解,不能遮掩他們自私的本質。
他們原來隻是要些便宜的,僅此而已。
狂亂之後,楊波睡去。再次醒來,郭義已經不見。
幾個朋友之間都知道了兩人的尷尬境地,所以顧曉秋嚷嚷的聚會,最後也是不了了之。楊波倒是抽空去許蔚然家裏坐了個把小時。因為話題裏要提防著郭義二字,所以並沒有說些什麼。許蔚然最後忍不住還是勸了幾句,說二地並不算遠,以後慢慢來什麼的。
可也許已經聽說了一些二人的近況吧,太具體的自然不好說了—別人畢竟是別人,再怎麼勸,也還是浮在水麵上的油花,風一吹,嘩就散了。
任誠不怎麼說話,那恬靜無爭笑容,看得久了多少有些無聊。楊波有些同情任誠了。人就是這樣,平靜了,要追求點刺激和自由,耍單久了,又想追求天長地久。
顧醫生卻沒那麼客氣,狠狠的損了楊波一頓,加上自嘲。說我們這種人不過是拿什麼一往情深當作借口來玩弄男性而已。追求完美的人都是傻X,都是偽君子,包括你我。
喝的多了,顧醫生說自己想去西藏行醫,沒準年底就會成行。楊波有些愕然,看不出整日裏每個正形,講吃講喝的顧醫生還有如此這般遠大的理想。
結果走之前給任誠打電話,說起這件事,任誠說你別聽他的,他說要去西藏已經有五,六年了,每次受刺激都說。看來這次你和郭義的事又刺激他了。
楊波想起一個書名《生活在別處》。看來,每個人都有一個不同的自我,理想中的自我,生活在別處。
張啟明陪著楊波醉了兩回。第二次接著老婆的電話竟然非常之不耐煩,後來鏘鏘起來,話說的很重。楊波覺得不好意思,怕因為自己影響了兩口子的感情。張羅著要回,被張啟明死死拉住。
楊波看著張啟明喝的確實高了,怕他回去鬧的更厲害。於是帶他去浴室洗了個澡,又包了個房間兩個人住了一夜。
張啟明在另一張床上哭了起來,弄得楊波很是尷尬。不過喝多酒的人哭幾眼也很是正常。問他為什麼哭,張啟明回答說他老婆不給他麵子,讓他在楊波麵前丟麵子了。這樣孩子氣的回答讓楊波苦笑不得。
可張啟明哭的很認真,楊波隻好強打精神和他聊天,一晚上也沒怎麼合眼。結果第二天張啟明揉著紅了眼睛問楊波自己幹什麼,是不是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怎麼眼睛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