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連福小心觀察他的神色,絡繹在一株柳樹旁停下,光禿的柳枝整齊的垂著,因為那一層薄冰,即使有風吹來,也不見擺動。
“原本是最柔的樹木,結了冰卻一動不動的,倒也好看。”
連福看看那柳枝,沒有葉子,不見丁點綠色,哪裏好看?倒是絡大人更好看些。
絡繹掰了截柳枝拿在手裏,直溜溜的一根,活像一條僵硬的小冰鞭,但每一個細小的結突、紋路在那層薄冰包裹下,反倒比平日清晰。
雖然被凍結在大雪蒼茫的冬日,但試想春風日暖柳條輕擺時,又有誰會注意它這抽芽發花的枝椏?
連福見他先是微笑,複又沉思,五官從平和到緊致,不知在想什麼,但肯定與陛下有關,於是插嘴道:“陛下為這事也憂慮了很久……外麵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絡大人你可……”
“我懂得的,”絡繹回首笑笑,又看看天色:“趁著陽光正好,我想看會書,你去歇會吧。”說著持著那柳條向側殿走去。
將梅花拔了,卻把那柳枝插進瓶裏,室內溫暖,冰棱轉眼化了,顯出原本光禿的形狀,一點意趣也沒有,可絡繹楞是看了半晌。
書裏不是說嘛,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
也許他這細白瓷瓶裏能栽出一株垂楊柳也不一定呢。
…………
晚上蘇殞又過來了,照例一副疲憊的神色,剛沐浴過,身上散著好聞的暖和氣,微蹙的眉頭見到絡繹便一點點舒展了,寬衣解帶後便將人往床裏帶,絡繹卻輕輕抗拒著。
察覺到懷中人的推拒,蘇殞有些不解,將燈撥亮了看他。
“怎麼?”蘇殞看看他的臉色,又摸他的額頭:“是不是著涼了?聽說你午後在雪裏站了半晌,又沒披雪氅吧?”
“不是……”絡繹拿掉在臉上不停亂捏的手,“陛下這些天操勞了,不該……如此放縱的。”
“怎麼又生分起來了?”蘇殞有些不悅,但還是笑著:“正因為操勞,才需要愛卿疏解啊,來……”說著便將人往身下壓。
絡繹被他吻得頭昏腦脹,原想就這麼將就了,但一想到這人指不定剛從哪張床下來,或是將要爬到哪張床上去,就忍不了。
蘇殞正吻得忘情,白天被逼得心力交瘁,晚上這一頓已巴望了不知多少個時辰,手在緊致溫暖的皮膚上摸索、探尋,隻覺天大的煩惱都拋在了腦後。
“我有話和你說!”
“絡繹?”
正忘情時金鏈一緊,蘇殞被踢到床尾,他詫異的看著剛才還狀似溫順的人,絡繹白色的小衣半垂半掛著,露出精悍緊致的胸腹,皮膚也因為動了情而淺淺的紅著,但凶狠的神色卻認真的緊,原以為那半推半就的風情隻是因為羞澀、放不開,這樣看來確是真惱了,又是什麼事兒惹到他了?
“我有話和你說……”絡繹仍是那句。
“好,你說……我聽著。”蘇殞深深吸了口氣,好笑的低頭看看,絡繹順他目光望去,隻見蘇殞那裏兀自頂著,剛褪去的紅暈又湧上來,絡繹將衣衫掩緊,正色道:“你不必瞞著我了,我都曉得了。”
“什麼?”
“你這些日子煩惱的事。”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你都知道了?”蘇殞看著絡繹,雖是問句,卻沒有待他回答,隻是靜默了一會,眉頭又微微蹙起,嘴角卻向上勾著,十足十的苦笑,“難怪!難怪……”默默笑了一會,找到絡繹的眼睛,與他對視:“所以……我們又回到起點了嗎?”
絡繹直起身子,慢慢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