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上也有。”絡繹將袖口放下,蓋住傷痕,“陛下也要看看麼?”
“不必,”常夏絕有些動容,稍頃又道:“可本王聽說……你曾在冷宮陪了他三年之久。”
“陛下,不是冷宮,是禁宮,冷宮是不受寵的妃子住的地方。”絡繹挑了挑眉,“那陛下可還聽過絡家三十六口被滿門抄斬的事?”
常夏絕點了點頭,有些明白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傳說蘇殞繼位當日便以謀逆罪連抄了幾位重臣的滿門,傳說之前的太子中毒也和他有關,再傳說他是克盡大蘇半壁江山的人,當年便是因此被廢……常夏絕不喜歡打探是非,隻是這些是非已鬧得大蘇上下人心惶惶,正是適合突襲的好時機。
隻是這絕好的時機卻荒廢了,被這個叫絡繹的給堵回來了,之前隻聽說他是大蘇皇帝的伴讀,怎麼忽然成了將軍?
成了將軍也罷,卻在大蘇勝局已定的時候忽然降了。
常夏絕很頭疼,這匹黑馬忒不按常理出牌。
信,還是不信?
盯住對方的眼睛問道:“這麼說,你是為報仇?”
青年垂下眼,山風獵獵,吹動他額旁一縷黑發,與純金的耳飾纏繞住,他撥開那縷發絲,淡淡答道:“我隻是想要自由。”
“自由?”常夏絕冷哼一聲,“你現下已是大蘇的眼中釘肉中刺,終你一生都逃不過叛國的罪名,單這一點,就不可能自由。”
“絡繹斬盡了後路,隻為證明誠意。”
“誠意?可本王也未必擔保會給你自由,為國效命,忠君之事,哪裏有絕對的自由?”
“為人臣子,自然是指哪打哪,隻要……陛下不會拿鎖鏈鎖著臣的手腳,臣就感激不盡了。”
“你想太多了,本王還沒決定信你。”說完,常夏絕背轉過身去。
陽光尚不濃烈,隔著輕霧照在身上有些暖意融融,絡繹上前一步,語氣有些急切:“如何能信?”
“把大蘇打下來。”
半晌,身後那人沒有出聲,常夏絕勾了勾嘴角,眼中湧現殺意,手刀是早就捏好了的,鋒上淬了劇毒,隻待聽到那人意料之中的托辭便揮刀擊出。
“可以。”絡繹如是說。
常夏絕眼中訝色一閃即逝,殺氣卻未減。
“隻是不知道陛下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大蘇?”
“哦?”
“是死氣沉沉的大蘇,還是和現在一般魚米豐饒的大蘇?”
“當然是後者!”
“那麼就不能硬取。”
“何為硬取?”常夏絕轉過身來,手背在身後。
“就是先前這一仗,”絡繹直視他的眼睛,沉聲道:“即便不是我應戰,西疆仍會輸,這是地利的功勞。”
“的確,戰線過長。”常夏絕道,又問:“照你所說,就算我西疆兵力比現今強盛十倍,最後也不過是拿下一座死城?”
“是,”絡繹稍垂下眼,望著對方的衣袖:“陛下想聽絡繹分析?”
“不是正在聽麼?”
“那麼可否請陛下將匕刃收回去?刀刃無眼,絡繹不想沾上莫須有的罪名。”迎上對方驚怒的目光,絡繹坦蕩一笑,也不管山頂上怪石嶙峋,單膝跪了下去,斂聲低首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陛下若不信絡繹,絡繹即便磨破了嘴跑斷了腿在陛下眼中也不過罪臣一個,何苦還暗暗探究?不如現在就給絡繹一刀,圖個痛快。”
“好!”常夏絕朗聲一笑,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