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後來伯母才說出在四、五年前,曾經有封從金陵捎來的書信,被堂弟拿去做紙鳶射進池塘裏去了。因為她怕堂弟被責罵,所以一直沒敢說出來。如此一來……」樂樂又掰下另一塊雞肉。「董家就難辭其咎了……」

這下子該怎麼辦?

一向不願失信於人的董家老父立刻決定拿董家二姑娘代替大姑娘嫁過去,然而,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對方的通知信函才剛到,翌日迎親隊伍也到了,還說什麼吉時已定,接了新娘子他們馬上就得往回趕啦!

開什麼玩笑,他們以為董家成天閑閑沒事幹,就等著人家來迎親嗎?

最重要的是,董家二姑娘董湘萍閑來無事跑到大姊那兒去玩了,根本就不在家,董家拿什麼給他們迎呀?就算要通知她回來,最快也得兩天呀!

可是對方又說了,這回如果來不及,恐怕又要等個一年兩載的了。

「……所以,當時伯父隻好拜托我先替二堂姊上花轎拜堂,頭一晚洞房花燭夜可以托喜婆轉告他們,以新娘因為月事不方便為由先行避過,到時候新郎肯定會喝個醉醺醺的不省人事,就算掀了頭巾也看不真確。這樣一來,隻要二堂姊在黎明前快馬趕到,正牌新娘就來得及拜見公婆啦……」

孰料意外接踵而至,新郎竟然在一拜完堂後就落跑了,婆婆當然要去安慰一下新娘,這下子,不讓夫家任何人瞧清楚假新娘真麵目的計畫就泡湯了,不但婆婆瞧見了,連帶老總管和好幾個丫鬟也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當時我就想完蛋了,如果大家都認定我才是正牌新娘的話,我豈不慘了?不要說我還不想嫁人,就是二堂姊那邊也饒不了我,雖然那根本不是我的錯。因此,我當機立斷的馬上決定盡快溜之大吉,免得陰錯陽差地被綁在那兒了。剩下的問題呢!當然隻好全都留給二堂姊了,不過,我相信她一定有辦法自個兒解決的……」樂樂幾乎是钜細靡遺的把一切都全盤托出了。

其實,她原本並不是這麼多話的人,就算再多話,也不可能碰著任何一個陌生人就披肝瀝膽的全掏給人家吧?更何況,對方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煞星,搞不好多說兩句話就被他嫌羅唆給宰了也說不定。

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她就是想跟他多說點話,也不在意要把任何他想知道的事統統告訴他,她根本控製不了自己,也許隻要他問得出口的,大概連她上次月事是什麼時候來的她都會乖乖招供了。

她自己都覺得很奇怪,不過也不是太奇怪啦!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人與人之間的契合度吧!有的人相交一輩子,天天見麵卻生不出什麼好感來,可有的人一見麵就會親熱地猛拍胸搭背,兩句話就成了生死至交,三朝再見就可以兩肋插刀了。

君子之交滿天飛,走在路上不小心就會踢倒一雙,可生死之交就真的得靠機緣了!

特別是,這也是她頭一回對男人產生興趣呢!

大概是第一眼她就對他滋生了好感吧!雖然他一副冷酷無情的模樣,但他那種特別的氣質就是對了她的脾胃、中了她的眼,那份自大狂狷,卻又孤寂落寞的神韻,更是教人忍不住對他感到好奇不已。

所謂禮尚往來,既然對人家感到好奇,自然就沒道理隱瞞自己的事羅!因此,她就大大方方的先把一切都說給他聽了,改明兒個,就輪到她來審問他了。

「……所以說我不能回去,因為二堂姊都嫁了,再來就該輪到我了。當然啦!我可以拒絕,但是天天被嘮叨嘀咕可也不好受呢!所以,二堂姊才會沒事老往大堂姊那邊跑,還不就是要躲著伯父。」

她一邊說還一邊啃雞肉,所以沒注意到宮震羽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奇怪。

「你說你……前些日子和京城裏黑衛府的主人拜堂成親了?」

「錯!錯!錯!」兩根雞骨又擺成了叉叉。「我是和那家夥拜堂了,可我是替我二堂姊拜的,我想二堂姊應該早就去接手了,拜托你別賴我好不好?」

宮震羽的神情更怪異了。「你那天夜裏就溜了?」

「沒辦法羅!」樂樂無奈地兩手一攤。「我都被瞧見了,如果不趕緊開溜,搞不好會被留下也說不定。」

宮震羽沉默了一會兒。「你不清楚黑衛府的主人是什麼身分嗎?」

樂樂白他一眼。「廢話,你以為我是笨蛋啊!會連要跟誰拜堂都不知道?當今皇上最寵信的皇京四大禁衛,京城裏炙手可熱的超大牌紅人之一的玄武禁衛嘛!不過,他們可神秘得很,根本沒人知道他們是男或女、是高或矮、是胖或瘦,隻知道他們……嘿嘿!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