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能呼吸、不能享受這花花世界的一切了。
但是,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一顆韃靼人的腦袋剛滾到地上,另一個漢人也被大彎刀砍掉兩條腿,噴著鮮血的砍刀狠狠刺穿了一個韃靼人的胸膛,又插進另一個敵人的肚子裏,眼一眨,大彎刀亮光一閃,握著那把大砍刀的手連同半邊身子也倒了下去,紅紅白白、花花綠綠的肚腸淅瀝嘩啦地泄了一地。
一具屍體躺下,立刻有另一個人踏在他的屍體上撲殺過去,刀影晃閃,血灑著、汗淌著,剛剛踏在別人屍體上的人瞬間後,也同樣被別人踐踏,連空氣中都充滿了血腥味和煙硝味。
就這樣,命與命舍生忘死地搏鬥著,大砍刀與大彎刀尖嘯著翻砍猛打,拚戰的雙方都已殺紅了眼,怵目驚心的屍體狼藉遍地,殘斷的肢骸拋置四周,血跡灑染大地,斑斑點點,一條條、一攤攤,場麵是如此的淒厲與殘暴,卻又如此的悲壯與無奈。
樂樂呆住了,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
「這就是你要看的嗎?」
樂樂吞了口口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早說過這不適宜姑娘家看的了!」
她想逞強說兩句場麵話,但是,連她自己都覺得太殘酷了。
「我們回去吧!」
這大概是今天到目前為止最好的建議吧!
她正準備點頭,可是就在那一瞬間,她突然目光一凝,繼而驚呼一聲,隨即便飛身衝下去了。
宮震羽錯愕地呆了呆,旋即怒吼一聲欲隨後追去,沈君陶及時拉住他的手臂。
「二爺,屬下去!」
可是他話還沒說完,一條健朗的身影便搶先從他們左後方衝天而起,再如飛鷹般掠往樂樂的方向而去,並留下兩句命令。
「君陶,保護二爺!」
沈君陶一愣,脫口道:「大爺?」
宮震羽似乎也怔了一下,「大師兄?」繼而皺眉瞥向沈君陶。「保護?」
沈君陶心頭一跳,忙道:「不、不,二爺,您聽錯了,是伺候,大爺要屬下待在二爺身邊伺候著呢!」
宮震羽哼了哼。「你是說我已經虛弱到連話都聽不清楚了嗎?」
一聽,沈君陶頓時垮下了臉。「二爺,那是大爺說的,您別怪到屬下頭上來嘛!」
宮震羽又冷哼一聲,但沒再說話了。
而另一邊,樂樂甫一衝進戰場,兩把韃靼大彎刀就兜頭劈了過來,她剛抬劍要擋,不意一道金色光華霍然暴閃,那兩位以為吃定軟柿子的仁兄便已踉蹌著往後倒去,兩人心口處都開了一朵鮮豔的血花。
樂樂詫異地轉眼望去,赫然見到一位身長健朗、英挺瀟灑的男人正向她微微頷首示意,他手中握的正是一把金光閃閃的寶劍,不長不短、不刀不劍,劍鞘上盤旋著一支張牙舞爪的青蛟。
咦?我認識他嗎?
樂樂困惑地瞧著他一襲長衫飄飄,右手執劍、左手握鞘,英朗的身形飛旋掠閃,溜溜劍芒如流雲乘風,眨眼間,便是近三十個敵人倒地,而且全都是圍繞在她四周的敵人。
ㄝ?他在……他在保護她嗎?
的確沒錯,不用懷疑,因為那人始終不離她左右,隻在她身邊騰閃飛躍劈刺搏殺,不讓任何敵人靠近她,而且神態輕鬆瀟灑,尚有餘力對她說話--宛若聊天似的說話。
「弟妹,怎麼在發呆?你要找人是吧?還不快去找?」他的聲音和宮震羽很相似,卻又有很大的不同。 宮震羽是帶著磁性又有些陰鬱的低沉,他卻是穩健明朗的低沉。
弟……弟妹?!
他為什麼叫她弟妹?他認錯人了嗎?她都還沒嫁人呢!請別破壞她的名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