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景曾經問過白清問一個問題，問她真的喜歡李東歸嗎，那個時候，她答不上來。
在春景的追問下，她答“喜歡”。
在春景再一次的追問下，她答“應該是喜歡的。”
現在，她能很明確的知道，她很喜歡東歸，不是青梅竹馬的好感，也不是身為女子的占有欲，而是實實在在的喜歡，因他危險而懼怕，因他舍棄自己而傷心，最後，因他而學會妥協。
是夜，白清問猶豫了很久，最終選擇敲響了白明和的屋門，房門被打開，露出白明和疲倦的臉來，她有種錯覺，感覺這個老爹好像在一天之間老了許多歲。
“問兒來了，進來吧。”
“嗯。”
沙啞的聲音落下，白清問輕輕應聲。
“喝水吧，餓不餓，這裏還有兩塊桂花糕。”白明和提過一壺茶，給她倒上，接著將麵前的兩塊桂花糕往前推了推。
白清問拿起桂花糕，小小地咬了一口，咀嚼了很久很久，剩餘的桂花糕在手中握著，目光一直低低看著桂花糕，沒看白明和一眼。
一滴淚水滑過臉頰，碰到嘴唇上，和甜膩的桂花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怎麼了，桂花糕不好吃嗎？”白明和拿過另一塊桂花糕，學著她剛剛的樣子吃了一口，“呸呸呸，這桂花糕也忒難聽了，不好吃就不吃了，明天我讓下人給你買些好吃的去。”
白清問搖搖頭，哽咽著把桂花糕放回原地，給了白明和一個大大擁抱。
白明和被這一抱弄得發懵，“哎呦，乖女兒，怎麼了，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別一個人憋心裏。”
“老爹……”白清問吸了一下鼻子，操著哭腔，“以後不要趕清問了好不好？”
白明和怔愣，忽然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母親早逝，老爹你又常年在外，我住在偌大的白府裏，每逢入夜，都難以入睡，這世界上，除了你和東歸，就真的再無與我貼心之人了。”她的眼淚抑製不住地又落下兩顆，匆忙擦拭，繼續說道：“如今，我身邊最重要的你和他一起聯合，想把我送回那冷冰冰的白府，這幾天，清問每每想到這裏，萬般難受。”
白明和最是害怕女子落淚的，此番還是麵對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女兒聲淚俱下，一時間慌了神，雙手呆愣愣地懸在空中，久久，才放在白清問身後，安撫似的輕輕拍拍她的背。
“問兒啊，老爹是擔心你啊，京都紛擾，勢力眾多，我與你娘當年是見多了所以選擇移居雲州，近年來，朝局動蕩不安，處處蘊藏危機，我實在不忍你淌這趟渾水啊。”
“可是，老爹，我們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是嗎，作為女兒我也不忍心讓老爹身處在險境當中啊。”
安逸的生活是用生離換來的，如果這就是世人口中的幸福，那她寧願不要，這一生一世，可以不要轟轟烈烈，可以不要榮華富貴，她要的，隻是能時時刻刻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
“問兒，事到如今，老爹不得不承認。你真的長大了。”白明和無奈中帶著欣慰，腦海中浮現那名最愛的女人，鈺涵，我們的女兒長大了，這一次，我可能要違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