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朝他揮了揮手之後,很快消失在黃綠相間的幢幢樹影,和安寧懷舊的黯淡光線裏。
鄒童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快黑,蘇楊早就到了,他有鑰匙,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門口放著一個超大的箱子,他瞅了兩眼,見上麵的地址寫的是英文,猜想是從美國來的,還不等他琢磨,蘇楊走近,接過他手裏的東西,說:“下午送來的,漂洋過海,這箱子夠辛苦,送快遞的還抱怨,說這麼大,差點送不進門。”
鄒童認得出寄件人的地址,那是關譽明在華大附近的公司。他沒多看,一邊往屋裏走,一邊問佟琥什麼時候過來。蘇楊今天穿了件嫩黃色的薄毛衣,鄒童回頭瞅瞅他,笑了,問:“幹嘛穿得跟個小雞仔兒似的?”‘
蘇楊臉一紅:“你不喜歡啊?”
“挺好的,”鄒童看看表,時間不早了:“你餓不餓?咱倆先吃點兒啥?”
“不了,等佟琥來一起吃吧,”蘇楊說完,目光流連在那個大號箱子上,“師兄,你怎不打開看看?究竟是什麼這麼大?”
“你今兒咋這麼好奇?”鄒童橫他一眼,卻沒有滿足他的想法。
“那江哥送你什麼?”
鄒童這才想起江洪波送他的東西,還放在車上:“不知道,沒打開呢。你送我什麼?”
禮物是蘇楊一手置辦的,他也沒等佟琥來,就送給了鄒童,是雙人歐洲遊的套票。
“為什麼是雙人的?你想我帶誰去?”
“誰都行,”蘇楊說,“你喜歡帶誰就帶誰。”
“真的假的?不是已經簽了名吧?我要是帶錯人,到時候上不了飛機,我多尷尬?”
“不會不會,我怎麼會陷害你?” 蘇楊彎起眼:“是真心希望,師兄以後都能隨心所欲,想任性就任性!”
“幹嘛格外開恩?因為我到三十,你還沒到,算是對老人的照顧關心呐?”
他們坐著說笑一會兒,佟琥開車過來,才去附近訂的飯店吃飯。本來還叫了廖思成,但他在新加坡開會,發了簡訊來,說遇上暴風雨,航班一再推遲,最終還是取消了。鄒童心裏突然怪怪的,趁佟琥點菜的時候,給江洪波發了個短信過去,問他幾點登機,但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卻沒有回複。
“江洪波今晚幾點的飛機?”他忍不住問佟琥。
“不知道,九,十點吧?就是你們上次旅行時那個航班,不就是十點之前的?”
鄒童看著手機上的時間,現在還早呢,肯定沒登機,按理說不應該這就不回短信了吧?坐在蘇楊身邊,他一時有點兒心不在焉。這時候佟琥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看號碼,才接了起來,剛說兩句,就站起身,去走廊講了。
“誰的電話?這麼神秘?”鄒童喝茶,跟蘇楊竊竊私語。
“不知道,家裏的吧?”
“嗯,他不是從家裏趕過來的?”
佟琥講完電話,回來的臉色明顯不對,他算是沉得住氣的人,這會兒似乎也慌了:“我得趕回去,蘇楊,吃完你打車回鄒童那裏,我晚上去接你。”
“怎麼了?”鄒童站起身,“家裏出事兒了?”
“嗯,”佟琥默認,眉頭深皺:“回頭再跟你們說吧!”
“你不在,我們還吃什麼呀?回頭讓他們打包算了。”
鄒童說完,除了包廂,找服務員去了。佟琥連忙拉住蘇楊說:“今晚你就住鄒童那兒,千萬看住他!”
“怎麼了?”蘇楊被他嚴肅的神態,和眼裏強忍的悲慟嚇住了,“佟琥,到底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