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心窩在他懷裏,細碎嗚咽聲從嗓子眼裏流瀉出來。哭了一會兒,她推開邵非凡,指著已經被自己擦破的胸口,哽咽著說:“髒……”
邵非凡在她說出那個字的時候,心尖上猛的一縮,攔腰將她抱起來,出了浴室先給她裹上棉被,然後跟她對坐在床上,捧著她的臉,一字一頓的告訴她,“我要說不在乎,我就不是男人。可是我在乎的是你的委屈,而不是你跟他發生了什麼!尚心,你不髒,髒的臣知書,髒的人是他。你比誰都幹淨,真的。”
尚心搖著頭掉眼淚,就是不說話。
邵非凡頭一次哄女人,看見她的眼淚說不出的焦慮跟擔憂,怕她想不開,也怕她真的去鑽牛角尖。再一次把她連帶棉被一起抱到懷裏,緊緊的抱著她,“尚心,我發誓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你信我嗎?”
你信我嗎?——這話他曾問過,那時候尚心毫不懷疑的點頭,而此刻,這簡單的四個字不僅讓尚心信任更加的讓她感動。可是,此刻的她也如當初被困並且不知道邵非凡是臥底的時候一樣,一樣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尚心掙開棉被摟住他的脖子,用力的點頭,眼淚順著臉頰灌進他的脖子裏,嗚咽的聲音就在耳邊。看著她憔悴的樣子,邵非凡抓了一邊的枕巾給她擦擦頭發,“乖,咱們先睡覺,睡醒了,就什麼都過去了。”這一天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尚心都是繃得緊緊的,哄著她躺下,不過尚心卻怎麼都不肯閉眼,哪怕緊緊攥著他的手,眼睛也要看著他,根本放鬆不下來。
狠狠的歎口氣,拉著她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半是無奈半是溫柔的說,“摸著,閉眼。”
……
一晃小半月過去了,尚心一直住在邵非凡的小屋裏,白天他去上班,尚心就自己窩著,偶爾小糊塗會來陪她說說話,可大多也是小糊塗說她聽著。
夏歆佑跟老太太也來過幾次,不過老太太見了孫女就是哭,老太太哭尚心也哭,夏歆佑看不過去,隻得扶著老太太走。在以後,她一個人來,看著一向調皮多言的女兒突然變得不言語,心裏也是難受的緊。
邵非凡那邊的案子已經捋出了頭緒,李穎的死正如邵非凡所料的激怒了李蘭,讓李蘭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把什麼都供了出來,現如今劉勇等一係列涉案人員都抓獲再審中。穀子奇是知道邵非凡的情況,勸著先把沒修的年假休了。
邵非凡早就想說請假了,可局裏忙,他真是抹不開臉開口。穀子奇一說,他真是打心眼感謝。不過放假前得先擺平一件事,“穀隊,一直說請大家吃飯,結果我進了局裏就一直在忙。現在這案子也差不多了,晚上咱們聚聚,全羊坊涮火鍋怎麼樣?”
“好呀,這幫猴孫早就算計好宰你一頓,你送上門自然不會客氣。”
“那我定位,你定人……對了,帶著嫂子。”邵非凡抓起電話訂包房,狀似不經意的讓他喊著緒乃纖。
穀子奇樂嗬嗬應聲,下了樓喊人。
晚上,邵非凡先回家接尚心,從夏歆佑送來的皮箱裏撿了件長款羊毛衫讓她穿上,裹上小棉衣,推著她到洗漱的鏡子前,“好好梳梳頭,爺領你吃飯去。”
尚心拿著木梳,梳梳劉海,簡單的紮上馬尾,走出來,怎麼看怎麼像個未成年。邵非凡歪著嘴笑,“小媳婦,你什麼時候能長大呀?”
尚心搖搖腦袋,也不知道是表達自己不知道還是說自己長不大。邵非凡也不計較她的答案,取了門口的圍脖給她圍上,拉著人往外走。邊走邊囑咐,“今兒吃飯的都是我同事,大多數你都見過,沒生人。見了人別不說話,他們都羨慕我找個漂亮的小媳婦,你要是不說話,他們就得琢磨,‘原來這小媳婦是啞巴,怪不得落你手裏了’,咱們不能讓他們酸擠咱們,我帶你出去那是顯擺的,顯擺我媳婦多漂亮,多年輕,讓他們回家就悔,狠勁的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