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虔婆弄媒(1 / 3)

次日日上三竿,離盛賢揉揉惺忪的睡眼,起床梳洗完後去衙門當值。想起自己家中還開的有卦館,便跟譚大人商量能否早上辰時到衙門當一個時辰的差,無事便回家招呼卦館,如果有事或者要升堂陪審等事就隨叫隨到。譚大人一口答應。正說話之間,隻見一個年近六旬的老婆子進了府衙的門,這老婆子是住在城南的馮婆,平日最好管閑事,愛說媒,離盛賢也聽老爹說起過這婆子,以前還托這婆子給說親,隻是自己家境不好,雖然老爹開著醫館卻隻夠糊口,自己的卦館一直沒有生意,所以沒有給這婆子太多的彩頭,這婆子就沒將自己當一回事。馮婆手裏拿著一個用紅布包裹的盒子,遞到譚大人手上道:“這是南城當鋪鄭老板的女兒鄭蓮的生辰八字,譚大人和離師爺請過目。”

譚大人接過盒子,還沒打開,馮婆就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鄭家的女兒生的十分漂亮,年方二九,俗話說這姑娘十八一朵花,用在鄭蓮的身上可一點不假,那女兒生的唇紅齒白,頭發烏黑,櫻桃小口,濃眉大眼還是個旺夫相呢,離師爺要是娶了這家的兒女三年內能連升三級也說不定,並且鄭老板開的當鋪每日賓客盈門,日進鬥金,家境可是十分富裕,鄭老板膝下無子,本來是打算為這個小女兒招贅個夫婿的,但是看在是離師爺的份上,鄭老板願意出五千貫做嫁妝……”

馮婆說道鄭家的女兒十分漂亮的時候,離盛賢突然覺得鼻腔內有些癢癢,一摸,鼻血流了出來。原來離盛賢昨夜半醉半醒之間順手拿的是枸杞泡的藥酒,他跟來福一人喝了半壇之多,自然會上火流鼻血。馮婆看到這裏差點笑了出來,心想就是聽到人家女兒漂亮也犯不著這副德行吧,又接著說道五千貫的嫁妝時候,離盛賢擦著鼻血卻止不住,汩汩的滴了下來。馮婆這下抑製不住大笑起來,臉上幹枯的皮簇擁到一起就像個核桃。離盛賢看到血流的這麼厲害,有些心慌,急忙想去找些涼水附在額頭上冰一下火氣,卻被馮婆死拽住衣角不放他走,馮婆拿了鄭家的錢,也就心急,不放離盛賢,要等個回話才肯走。離盛賢被纏不過,又擔心血流得太多傷了身體,聽到馮婆說了一句“答應的話就點個頭。”於是就下意識的點了下頭,馮婆這才歡喜的放開手一路小跑的奔出府衙。

離盛賢止住鼻血後,拿出鄭蓮的八字看了看,一直搖頭。譚大人問:“有什麼不對嗎。”離盛賢道:“七殺罩身,幹支時間已過,這個女子已經失身了。”譚大人臉色一變道:“這是什麼狗虔婆,竟然敢給離師爺提這等敗壞門風的殘花敗柳。等這婆子再來的時候一口推掉。”離盛賢雖然八字學的不精,但是卻懂得看是否失身。開卦館的這兩年來,雖然生意不多,但凡來的十有八九問到婚姻的事情都會關心此事,離盛賢也就不得不學會看這個的方法。

卻說馮婆得了信歡快的跑回鄭老板家將事情加油添醋的說了一翻,離盛賢流鼻血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放過不說的,鄭老板聽了後笑道:“他隻要貪財貪色,這門親事就肯定能成,就怕他不貪財貪色,那麻煩就大了,你現在就先拿一千貫的彩禮送到府衙去,讓離師爺擇日先把親定下來。”

馮婆帶著幾名丫鬟提著彩禮又回到府衙,讓離盛賢這就擇日定親。離盛賢一臉疑惑道:“定什麼親,誰和誰定?”剛才點頭的事情純粹是個誤會,離盛賢根本不知道。

“離師爺真是會說笑,剛點頭答應的這老身轉了一遭就忘記了?當然是離師爺和鄭家小女兒定親。”

“我幾時答應了?”

“就剛才,你點頭來著。”

“我沒有!你弄錯了吧?”

“怎麼會,老身雖然年老但還不至於昏花,離師爺你現在可是個官,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別拿老身開玩笑。”

“我壓根就沒答應,誰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剛才明明點頭答應的。”馮婆看著譚大人道:“大人剛才肯定也看見了。”譚大人雖然看見了,但明白是什麼原因,況且他是向著離盛賢的,便道:“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馮婆一怔,臉色大變,忽然撒起潑來,坐在地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罵道:“離師爺說話出爾反爾,這譚大人也是包庇屬下故意裝不知道。”譚大人怒道:“縣衙重地豈容你一潑婦撒野,來人啊,給我抬出去!”馮婆一看耍無賴賴不倒二人,便問道:“這為什麼不答應,你總的給老身一個回複,老身可是受人之托,這臉丟不起。”

離盛賢想了想:說出來吧,誰的臉上都無光,而且還會得罪鄭老板一家人,不管自己測的準確率有多少,也不管對錯都不能往外說,經媒婆的大嘴傳出去豈不是要人笑話,便一口咬定道:“沒什麼原因,我壓根就沒答應過你,你叫我說什麼原因,我還想問你是怎麼回事就賴上我了。”馮婆一聽,這話拿去給找鄭老板回複,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這下急了,不顧一切的大吵大鬧,不停的罵離盛賢出爾反爾,譚大人包庇屬下。

譚大人下令將人抬出府門,那老婆子不顧老臉便躺在府門前仍然罵不絕口,引得百姓前來圍觀。譚大人看人越圍越多,再這麼鬧下去自己官威何在,想打那婆子卻又打不得,畢竟人家是來說親的,這事還是由自己口裏提出來的,要是打媒婆等於打自己,左右為難之際,離盛賢看出大人的辛苦,索性一咬牙,顧不得那麼多了,便大聲對著馮婆道:“你這狗婆子給說的好親,這八字還給你,殘花敗柳無媒苟合與人私通毫不知恥,竟然還敢厚著臉到縣衙撒潑鬧街,今天當著眾人的麵揭穿你,看你以後這老臉往哪兒擱。”

婆子聽了這話心裏老大的慌張,原來鄭老板的女兒鄭蓮失身的事她是知道的,鄭老板給了她足夠的銀錢讓她把女兒說個好婆家,隻要能嫁出去,哪怕彩禮多些也無妨,畢竟自家的兒女已經不是清白之身。婆子隻顧貪錢,便什麼事情都肯做,誰想到離盛賢竟然不怕他人恥笑敢當著這麼多人麵說媒婆給他攛掇了個殘花敗柳。婆子急忙拿了盒子連滾帶爬的落荒而逃。離盛賢恨恨的甩袖回了後衙悶坐不語。譚大人將圍觀的人遣散後回衙安慰離盛賢。

鄭老板得知事情原委後大怒,拍著桌子叫道:“好個離半仙,算的倒是真準,你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揭我女兒的傷疤,讓我臉上無光,我也不會讓你好看。”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的互相議論,說離半仙拆穿鄭老板的女兒不是清白之身,也不顧自己的臉麵無光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敢直說。鄭老板的女兒醜事附近的鄰居也多少是有知道的,聽離盛賢這麼一鬧,互相轉告,一時間整個山揚縣全都信服了離盛賢的預測術是真的很準,並且是有什麼敢說什麼,不拐彎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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