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馬上沉到木頭底下。

“麥可,你躲我後麵。”霍爾說。

“竊聽者!”蘇菲叫道:“竊人隱私者!”

“哪裏不對了?”霍爾問:“你希望木製套窗也是黑色搭配金色嗎?”

“你厚顏無恥……”蘇菲開始結巴:“你聽到的不止這些!你……你……你知道我……我是……有多久了?”

“被下了咒?”霍爾說:“這個嘛……”

“是我告訴他的,”麥可由霍爾身後探出頭來,緊張地說:“我的樂蒂……”

“你!”蘇菲尖叫。

“另一個樂蒂也說了,”霍爾很快地接口:“你知道她說了的,還有菲菲克斯太太那天也說了很多。有一陣子,幾乎每個人都在跟我說這件事,甚至卡西法也——是我問它的。難道你真的認為我的能力不足以感知到那樣強的魔咒嗎?有好幾次,當你沒注意的時候,我試著要將那咒語解除,但是都沒成功。我帶你去潘思德曼太太那裏,希望她能幫得上忙,但是,顯然她也辦不到。我的結論是,你喜歡維持這樣的喬裝。”

“喬裝!”蘇菲叫道。

霍爾笑起來。“一定是的,因為是你自己弄的,你們家人真是奇怪耶。你的真名是不是也叫做樂蒂呢?”

這實在太過分了!波西瓦正好在此時緊張地由門口擠進來,手裏提著半桶除草劑。蘇菲放下手裏的灑水壺,由他手中抓過水桶,對著霍爾扔過去。霍爾低下`身體,麥可也躲開,除草劑在地板和天花板間造成一片綠色火焰。水桶落在水槽裏,槽裏剩下的花馬上集體死亡。

“哇!”卡西法在木頭下驚歎:“好厲害!”

霍爾小心地由仍然冒著煙的褐色花朵殘骸下撿起骷髏頭,並以他的一隻袖子擦拭。“當然厲害了,”他說:“蘇菲做事,向來都是傾全力的。”骷髏在他擦拭之下,變成明亮的白色,用以擦拭的袖子則出現一片褪色的藍銀色。霍爾將骷髏放下,悲傷地看著袖子。

蘇菲很想就這樣走出去,走出城堡,走下車道。但是外頭有稻草人!她隻好選擇走到椅子那裏,坐下來,一個人生悶氣。我再也不跟他們任何人說話了!她生氣地想著。

“蘇菲,”霍爾說:“我盡力了。你有沒有發現,最近你身上的疼痛已經好很多了?”蘇菲沒有回答。霍爾也沒再嚐試跟她說話,他轉身跟波西瓦說:“我很高興看到你還保留有一些腦袋,你讓我蠻擔心的。”

“我真的記得不多。”波西瓦說。但是他不再繼續扮傻瓜。他拿起吉他調弦,不一會兒,吉他聲就變得很悅耳了。

“我的悲傷因此顯露無遺,”霍爾可憐兮兮地說:“我天生是沒有音樂細胞的威爾斯人。你跟蘇菲說的是全部了嗎?你真的知道女巫想找的是什麼東西嗎?”

“她想知道威爾斯。”波西瓦說。

“我想也是這樣。”霍爾冷靜地說:“啊,好吧!”他走進浴室,一待就是兩個小時。這段時間內,波西瓦慢慢思索著,以吉他彈奏出一些曲調,仿佛他在教自己如何彈奏。麥可則拿著一塊冒煙的破布,在地上爬行,要抹幹那些除草劑。蘇菲坐在椅子上,仍是一言不發,卡西法不斷探頭出來偷偷看她,然後又沉入它的木頭底下。

霍爾由浴室出來時,衣服是光亮的黑色,頭發則是光亮的白色,籠罩在散發出龍膽根香味的蒸汽裏。“我可能很晚才回來,”他跟麥可說:“午夜過後就是仲夏日了,女巫可能會嚐試些什麼,所以所有的防衛係統都得啟動。並且,記住所有我跟你說過的話,拜托!”

“好的。”麥可說著,將手裏剩下的冒煙破布放到水槽裏。

霍爾轉身。“我想我知道你出了什麼事。”他跟波西瓦說:“要幫你解除咒語並不簡單,不過,我明天回來後將會開始進行。”霍爾走到門邊,一手放在門把上,停下來問道:“蘇菲,你還是不跟我說話嗎?”聲音中透著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