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鈴似乎忘了她方才可勁的罵著人家。
就因為對方對她露出了一點點善意，她便順著杆子往上爬，膽子越發大了。
她笑吟吟的蹲在一旁，不敢太靠近明火。
小姑娘身姿嬌小，模樣生的水靈秀氣，朱唇瓊鼻，黛眉若新月，容色盛雪，桃腮如染紅霞。
盈盈美目若秋水，僅僅隻是眨眨眼，卻能勾人心弦。
顏青予撥了撥火堆，淡淡說了自己的名字，旋即她又隨口問道，“你阿姐在京城做什麼？”
“當年有支商隊經過慶莧河，我阿姐一眼便看中了其中一個凡人，之後就跟著一塊走了。”顧鈴簡短說出原委，話裏卻隱隱帶著埋怨。
“聽阿姐說那支商隊是通往京城的，可是自那次一走，阿姐就再也沒回來過，我很擔心她，可又不認識去京城的路。”
她嗓音清脆極是悅耳，可說到最後話裏卻帶著掩不住的失落。
聞言，顏青予了然點頭。
她記得慶莧河就在棠花鎮十裏外，去就近的小鎮采買都會經過那裏。
“可京城之大，縱然去了你又該從何處找？又或者，她已經離開了呢？”
“不不不，不會的。”顧鈴搖頭如撥浪鼓，“阿姐有托別的小妖給我帶過信兒，那凡人家住京城，隻是偶爾外出走商。”
而且她還聽說，阿姐已經同那凡人成了親。
可這話她不敢說，畢竟人妖殊途。她怕自己一說出口，這位上仙便要“替天行道”，收了阿姐。
“那你阿姐離開多久了？”
啊？
多久？
顧鈴撓頭，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好像……有四五年了吧！”
她與阿姐原本住在慶莧河附近，後來阿姐走了。她又不想一個人待在家裏，便跟著一個“砍柴的村夫”走到此處，以後就再也沒離開過。
時至今日，她在此已經度過了四五個冬天了。
“你確定嗎？”見小姑娘如此迷糊，顏青予表示很懷疑。“你阿姐走前，你們還在慶莧河吧？”
顧鈴愣愣點頭。
“那你阿姐走後你又待了多久？”顏青予接著問。
待了多久？
顧鈴掰著手指頭，秀眉緊蹙，“好像……有很久，又好像沒多久。”她很不確定。
隻覺著腦袋懵懵的，懷疑自己忽略了什麼。
顏青予無奈搖頭。
這小姑娘雖是妖，卻未經曆過世事，一如凡間尋常人家十來歲的孩子那般單純。
她若獨自上京，先不說道士，就是凡人將她誆去賣了，她都能幫人家數錢。
“說不定人家孩子都有你高了！”顏青予很不給麵子的打擊。
顧鈴委屈撇嘴，“我……我之前是睡了一覺來著，醒來也不知是何年何月，莧河附近的村民都不見了，我也問不到一個人。”
“你不是說，遇上了一個砍柴的村夫嗎？”
“哪……哪裏是……”提起這個顧鈴就生氣，她握緊秀拳，“是河裏那隻蛤蟆精故意騙我的，它借此霸占了我的‘家’，我又打不過它。”
小姑娘又氣又委屈，抹著眼淚抱著雙膝，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裏，小模樣極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