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板著臉了。”說著一眨眼。春喜笑著扭過臉去。

正月裏事情多,拜年、過燈節,正是玩的時候,日子也過得快,再次坐到課堂裏,已經是二月了。紅袖、青衿也老實回來當差了,她們倆當天回家的時候把父母嚇了一跳,以為犯了錯被打發回來了。聽了送人回去的婆子說了,才放下心來,回去不免又把女兒說了一回。

紅袖活潑些,青衿看著沉默,到底是蘿莉,淑嘉倒能看出她們都像是心中有數的樣子。也不多說什麼,烏雅嬤嬤、尹嬤嬤看著呢,用她們的話說:“一打頭就不能錯了規矩。姑娘想怎麼使喚她們都隨意,奴才們必得把她們該知道的都教了才有臉回太太的話。”

又暗指淑嘉不可放縱她們:“姑娘是心好,疼她們,姑娘倒想想,您現在疼她們,還能縱她們一輩子?太太何嚐不心疼姑娘?怎麼家裏有針線上人還叫姑娘學針線做活計呢?這會子吃點子苦頭,長大了就知道好處了。”淑嘉默,那句‘還能縱著她們一輩子’真戳到點子上去了。

不過看著小學一年級的女孩子,還真是挺不忍心的,使用童工什麼的,良心不安總會有的。好,嬤嬤說的對,她們要是真什麼都不會,人生真該悲劇了。不過淑嘉決定在自己控製的範圍內,還是對人好一點兒,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麼。

再說了,這年月,丫環與小姐那是共生的,有些丫環簡直就是陪伴一生了。陪著小姐長大,陪著她出嫁,到了新家裏頭,有些丫環就成了姨娘幫著籠絡住了姑爺,有些則嫁給府中管事,成為管家娘子襄助著拿到管家大權。至於反水,狗血劇裏的情節發生得並不多——陪小姐長大的丫環、陪嫁丫環,有點條件就要從家生子裏選。一家子都在小姐娘家那裏,世仆,利益一致,忠心有保證。

淑嘉絕對相信,這兩個丫頭的家裏至少是得西魯特氏信任的。把她們弄過來,就是可以放心用的。多難得呀!可能要一輩子相處的人,自然要好好對待。

選人的時候淑嘉也是動了腦筋的,紅袖的父親也是外麵有頭有臉的,專管跟石文炳出門,這樣消息就會靈通。而青衿家是賬房上的,其重要性不言自明。淑嘉還覺得很惋惜,福海家的是西魯特氏的陪嫁丫環,可惜她家女兒年紀大了,在南下杭州之前,在北京就已經嫁了,嫁給了府中二門上管事白壽的兒子。張祿家卻是沒有女兒。

淑嘉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正文 減處分諸事順心

雖然在石文炳那裏勉強算是有了暗線,似乎可以知道父親的一些動態。但是紅袖還小,又在院子裏學規矩,還不能派上用場。淑嘉自己還是堅持不懈地在她阿瑪的書房裏打雜順帶當小間諜,還真讓她等著了。

這天,石文炳回來的時候,手裏照例拿著邸報,渾身都是一種放鬆的姿態。淑嘉好奇地歪著頭,石文炳出乎意料地笑了,並不攔她。淑嘉轉轉眼珠子,伸頭看他手裏的邸報,處罰結果出來了。

西魯特氏還問:“怎麼了?老爺這麼歡喜?”石文炳沒有把邸報拿到後院來傳閱的習慣,今天這樣,難道是有意外之喜?石文炳伏下了身子對淑嘉道:“念給你額娘聽。”

真不容易,議政王大臣議人罪的時候唯恐判得不夠不狠,連原任都統覺羅巴爾布都能擬革職立絞、籍沒家產、妻及未分家子編入包衣佐領。那是覺羅啊,都能把老婆和沒分家的兒子編入包衣佐領了。得到同樣處分的還有副都統托岱、精奇尼哈番碩塔、原任尚書哈爾哈齊等。

聽得西魯特氏心驚肉跳,連連念佛:“這都是怎麼了?覺羅家也能編入包衣佐領麼?那阿瑪如何判的?主子爺竟允了?”石文炳忍著笑,拍拍淑嘉的腦袋:“少念些不相幹的。”淑嘉黑線,我都念了這麼長了,你才過來打斷,明明是想看額娘緊張嘛!你個腹黑啊腹黑。

翻翻後麵,議政王大臣們說了,額駙華善與原任左都禦史多諾,不行疾救永興、擬革職、籍沒家產。

這懲罰比起那幾個來輕多了,西魯特氏都笑了:“阿瑪與額娘是結發夫妻,額駙的名頭還能免了不成?原掛的將軍印戰事一了也沒什麼大用處,還有什麼好革的?”連抄家的事情都很麻煩,華善的兒子、淑嘉的爹,現是世襲的伯爵、實職的副都統,他們又住在一起,那石文炳這裏抄是不抄呢?石文焯原是監生,後在宮裏混了個低等侍衛也有自己的功名前程,他又算哪一撥的呢?

真要抄家了,要頭疼的肯定不止石家人。

石文炳但笑不語,淑嘉繼續念。小玄子發了慈悲,前頭那些個議了要殺的都免死,華善也隻是革職了事。全家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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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等好消息,施琅請旨調興化、江東等地陸路官兵同水師進剿澎湖台灣,而沒有調杭州這裏旗營的人馬,這樣的事情,石文炳也能夠比較坦然地麵對了。而旗營裏的其他人就沒那麼樂意了。

杭州將軍馬哈達,佟佳氏,滿洲正白旗人,康熙七年,自參領擢領正白旗滿洲副都統。三藩時有不小的軍功,還杭州,論功,予三等阿達哈哈番。本就是以軍功起家的,這回有點坐不住了。他在三藩過程中一路比較順利,最後還得了三等輕車都尉的世襲爵位。心裏對戰事比較熱衷,不料這回沒讓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