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過去了,她還得起來給您請安,不如打發人去先看看,您一行動宮裏主位都得過去,擠得一屋子人呢。看您,差點兒拐了腳,真要為這事兒傷著了您,您讓大福晉怎麼安心呢?”

聽了淑嘉這麼一說,皇太後回過味兒來。胤礽本來要走的,這會兒也站住了,笑道:“是啊,您且安坐,有什麼差事盡管吩咐孫兒好了。我這就去給南邊兒寫信,咱們再差人問問承乾宮妃母,惠妃母可是大哥的生母,也不會不管的。您要是磕著碰著了,她們該丟下大嫂來看您了。”

皇太後道:“老了老了,你們快去,不用管我了。”這當口,寧壽宮太監又來請示,是時候用點心了。淑嘉一看到中午了,想告退,胤礽一抬手:“難得皇太後祖母與人說話說得這樣高興,你陪著一道兒,她也能進得香。”

淑嘉:……

皇太後吃點心也吃得心不在焉,剛咬了半塊千層糕,胤礽居然衝了回來:“皇太後祖母,孫兒剛使人去打聽了,惠妃母、承乾宮妃母都去看過大嫂了,孫兒又使太醫院的人去看過了,一切平安。給南邊兒的信也寫好了。”

皇太後一聽什麼都辦妥了,乖孫子頭上還忙了一頭汗,馬上丟開還不知道是龍是鳳的曾孫,開始關心皇太子了:“真是個好孩子,你辦的都很妥當,我知道你能幹。不急不急,什麼都沒你要緊。快歇歇,一道兒用點子點心。”然後又開始介紹吃的。

胤礽謝了座,嘴角微翹,又對皇太後道:“孫兒方才去辦事兒的時候叫您宮裏的人去看大嫂了,就說是您著人去的。這會兒該回來了。”

正好,回來了。口齒倒伶俐:“奴才奉太子命去了頭所,說是皇太後主子著奴才來看看大福晉的,叫大福晉不用行禮磕頭。承乾宮主子、惠主子都在,太醫也說一切都好。”

淑嘉:……他不二,真的,一點都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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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今天受了很大的驚嚇,其中絕大部源自於皇太子——這人跟她知道的差得太遠了。

回來又跟家長報備,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被西魯特氏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皇太後要做什麼,你何苦攔著?皇太子在那裏,就該躲著才是。”

淑嘉嘴巴發苦:“我躲了,皇太後又把我拎出來了。要是看著皇太後奔過去,萬一她再帶我一道去呢?您沒看見,太子的臉都皺成包子了。”

西魯特氏橫了她一眼:“她?她是誰?”淑嘉裝死。

“罷了,夾在中間本就難辦。以後小心些,外臣之女,這種事情躲且來不及呢!萬一你說的那些話傳到有心人耳朵裏,我看你怎麼辦。”

淑嘉舒了一口氣:“甭管傳不傳,那情形兒,我還能說什麼?”嘟囔著,“皇太後要是扭著了腳,在一旁的人也是吃不了兜著走。”還好太子不夠壞心,他要攛掇著皇太後去看大福晉,再讓皇太後受傷了……

哆嗦了一下,淑嘉決定不去想這個問題。

華善這裏消息比較靈通,淑嘉還沒回來,他就知道大福晉的事了。正好,把孫女兒拎過來問話。淑嘉一早上擔驚受怕,回來又被西魯特氏訓話,這會兒到了華善跟前,已經處於瀕死狀態了。

老實把事情都說了,然後靜等挨訓——光華善她完全不怕,這瑪法腦筋挺抽風的,淑嘉已經放棄了猜測他的想法,要命的是他旁邊還有個石文炳,此君今天下班早,過來給他爹請安。

不料頭上的兩個完全沒有批評的意思,大阿哥那裏完全不用擔心,這是華善的看法,明珠那些人還沒蠢到在這時候再招上石家這一大幫子敵人。石文炳則認為女兒說得非常之有理,當然是皇太後更重要了!兩位同時認為,皇太子雖然對臣下愛擺一點譜,但是對於拖他後腿的大阿哥還是蠻有手足情、同胞愛的。

華善還覺得,皇太後這麼喜歡自家孫女兒,或許他不用去找簡親王聯絡感情了。太子妃什麼的他還沒考慮,不過三阿哥好像……也不錯?老頭子決定靜觀其變。

淑嘉回到自己房裏,喝了點熱茶,胃空得難受,胡亂吃了兩塊點心。

下腹開始脹痛。對了,忘了恭喜二姑娘,她,終於進入了青春期。春喜夏喜到了十四五才有這事兒,一般人也就是這個年紀了,十五及笄的說法,當然營養不良一點的會更晚。而淑嘉家裏條件好,她的營養也好,自然要早一點。去年底就有了這麼一回,按日子不該是今天的。淑嘉臨時反應過來,剛開始的時候有一段不規律期。

屋裏丫環急忙給她收拾,又換衣服又準備東西。淑嘉抱著手爐子,窩在炕上,還是疼得難受,她開始想些別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晚飯吃什麼呢?紅糖水好像對痛經有效?

最後想到了今天的寧壽宮,回來又被額娘說,還肚子疼,淑嘉把這一切歸咎於今天的經曆——驚嚇太大了。

人一旦對某人有了不好的印象了,他再好,也能雞蛋裏挑出骨頭來,比如頭一回見皇太子,淑嘉依據聽來的總結認定此君不是好人,把人家從頭吐槽到腳。如果對某人的印象好了,做什麼都能給他找出借口來。

疼得想死的人是沒有理智的,今天對太子印象頗嘉,要吐槽的人就是老大。一片疼痛的狂亂中她還能算數學題——老大頭生的閨女,那是康熙二十七年十月生的,懷孕往上推280天,九個半月左右。你妹!孝莊是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