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大事兒?縱使有,也比不上這一樁。”

榮妃與德妃其實是這宮裏最高產的兩個妃子,但是榮妃沒有德妃的運氣。榮妃五子一女,活下來的唯榮憲公主與三阿哥而己,而德妃三子三女,現有四阿哥、十四阿哥、兩個格格,存活率是榮妃的兩倍。也之所以,榮妃對僅存的一子一女,越發上心。

再關心,她也不是皇後,在皇子的婚事上,發言權極為有限,所能關心的,不過是給他添點什麼東西,再讓女兒搭個線看看未來兒媳婦家如今如何而己。榮憲公主道:“額娘放心,朋春聽說是個實在的人。”

榮妃喜上眉梢,一直念叨:“那就好那就好,三阿哥住的乾東二所,聽說等一陣兒就要重新拾掇了,我這裏正好還有前兒得的一對連珠瓶,可作擺設……哎呀,拿什麼給老三媳婦作見麵禮呢?”

榮憲公主含笑聽著,這會兒大家還都沒生出那個心思來,全看著大阿哥折騰著呢。折騰來折騰去的,明珠還叫康熙給抽殘了,科爾坤還被砍成了白板,可歎老大還不收手,或者……已經收不了手了?

榮憲公主撇撇嘴,反正不幹她的事兒,她們母子三人如今日子過得正好,何必去趟渾水?

宜妃比她們都晚一腳走,五阿哥是皇太後養大的,一會兒準要來看皇太後,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在路上了,她正好在這兒聯絡一下母子感情。多留一陣兒,也是陪皇太後說會兒話,在皇太後這兒留下好印象了,絕對不吃虧。結果皇太後光顧著跟端順妃、淑惠妃說話了。宜妃想了想,決定也回去,老九今天也不上課,不如把兩個兒子都接過來說說話,相信在現在的這個好日子裏,皇上是不會反對的。

其餘位份不夠的,或居於此妃配殿,或隨彼妃而住,都各隨主位,倒是不用費心。

其中八阿哥的生母就比較為難一點了,她如今隻是個貴人,是跟著惠妃住的,所以兒子名義上也是惠妃在養著。也就是說,天然地被劃入了大阿哥一派,這樣的人生……太TMD悲劇了!

大阿哥的對頭,那是太子。衛貴人不傻,自然看得到大阿哥與太子之間的明爭暗鬥。要說呢,富貴險中求,如果投資上了個潛力股,雪中送炭,以後當然是前途光明。但是大阿哥明顯不具備潛力股的素質,跟著這麼個傻貨去跟未來的皇帝鬧騰,有好果子吃麼?衛貴人苦惱得要命。

她看得出來,惠妃開始倒沒這方麵的想頭的,是生生叫大阿哥跟明珠給……掇攛出來的。她跟著惠妃住的時候,大阿哥已經不算小了——他小時候怕養不活在宮外養過一段時間,臣下奉皇子,當然是盡心盡力——接回來的時候,惠妃真是疼他疼得緊,要什麼給什麼。

他又是康熙諸子裏活著的老大,康熙對他也是僅次於太子。大阿哥接回來的時候,三阿哥也在外頭讓大臣養著,四阿哥還沒出生呢。中間的阿哥未及序齒都掛了。所以,當時宮中唯二的長駐皇子就是太子和大阿哥,康熙對這兩個也格外的好些。

或許就是這樣的捧著,讓這個當時還小的孩子心裏有了這樣的想法:隻要他要,就有人給,他想要的,就是天經地義該給他的。小時候所求者小,要什麼都能得到滿足,理所當然就認為——他該得到最好的。不幸的是,最好的在另外一個人手裏,而大阿哥天生就沒學會謙虛、含蓄。等他越來越大,所謀也越來越大的時候,就是大亂的開始。

要隻是這樣也就罷了,撞撞牆,撞醒了洗把臉該幹嘛幹嘛去。偏偏外頭還有個明珠!可以說,如果大阿哥是個雞蛋,沒有母雞孵,煮熟了也就是個白煮蛋;明珠偏偏要去扶他……

惠妃也被他們漸漸地弄得心思活絡了。怎麼說呢,這年頭的女人,被兒子見天地說著,一天不行兩天,兩天不行三天,一個月、一年……怕是想法也不單純了。

衛貴人開始為自己母子哀歎。這可怎麼是好?大阿哥跟福全爭權的事情,衛貴人因地理位置的關係,也是略有耳聞的,更鬱悶了——就沒見過這麼傻的。隻巴望著八阿哥早日大婚,成家立業,少受老大拖累為好。

衛貴人就看不上大阿哥,蠢到家了。他是真傻,不是裝的!要跟太子爭,能讓天下都看得出來。相信哪一天太子被人蓋了麻袋,老大絕對是大家心裏的頭號嫌疑人!都沒有人能有資格跟他並列!

惠妃帶著兒媳婦回宮,大福晉有些惶然。她說話的時候就後悔了,可惜世上就沒有後悔藥賣。眼看著婆婆一進門兒臉就冷了下來,大福晉有些訕訕的。

衛貴人看到了,權當不知道,進了門兒就向惠妃請示:“惠主子,聽說今兒阿哥們都不用上學,等會兒許會來。天有點兒熱,我……去補補妝。”

大福晉的處境,她是知道的。可知道了又如何?這宮裏,誰能做誰的救世主呢?衛貴人自己還一肚子心事,沒處說呢。

惠妃正有話要跟大福晉說,當然允了。

到了惠妃居住的後殿裏,惠妃就比較沒保留了。先說大福晉:“你今兒是怎麼了?說話都想想的?”大福晉期期艾艾,又不能發火說:“還不是你兒子煩的。”隻能咬牙認了自己不會說話。

惠妃作為大阿哥的生母,自然不會希望太子那裏太順暢了,顯得她的兒子太白。她其實也對太子沒大婚就有了兩對兒女很不屑,雖說皇家是不講這些的,但是……看看大阿哥,之前也有暖-床的,就沒弄大小妾的肚子。有了老婆才拚命的生,比較起來,還是大阿哥懂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