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是赫舍裏氏之子。又有異母弟塞布禮為輔國將軍,此外堂兄弟等。總之這一支在正藍旗是主子,領著眾多旗分,勢力很大。養在外祖家裏的郭絡羅氏還被指給了八阿哥為嫡妻,怎麼看怎麼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然而,月盈則缺,水滿則溢。

先是蘊端在康熙二十九年被降成了固山貝子,接著,就有奇怪的風聲傳了來。不外是步步緊逼,關於嶽樂生前做事並不是那麼十全十美一類。郭絡羅氏指的那個八阿哥,又是康熙諸子裏生母出身最低的。現在還看不出來八阿哥有什麼有王霸之氣的跡象來,這個婚指得……

嶽樂一係,最近都覺得日子越來越不好過。可皇帝家還辦各種喜事,他們還要處處陪笑,這個心情,忒複雜了些。

瑪爾琿的妻子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她病了。雖是草原女兒,但是嫁入京城王府,在好文學的丈夫的影響下,也漢化得挺深了。看著家族火冰二重天,心理壓力也大,皇帝娶兒媳婦,她還要撐著去道賀,可不就生生地病了麼?

“我不礙的,吃幾劑藥,發散發散就好了。過幾天,還得再去宮裏呢。冊封太子妃,多大的喜事,我要是告病了,不知道又有人要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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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各人有各人的憂愁的時候,康熙的京郊N日遊結束了,他回來了。胤礽又率諸弟、百官,去迎接他。

原本就走得不遠,也沒耽誤處理正事兒,當著跪迎諸人的麵就宣布:“明日乾清宮禦門聽政照舊。”大家回去準備。然後他就帶著兒子們回了乾清宮。

乾清宮裏,康熙場麵地安慰了諸子,命諸人回去該讀書的讀書、該辦差的辦差。然後把皇太子留了下來,父子之間一番互相撫慰,康熙讓他到自己旁邊坐著,細細端詳了一回:“看著倒精神,諸事合意否?”

有點調侃意味的話,讓胤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汗阿瑪似是黑瘦了,可是起居不如意?”頗有康熙一點頭,他就把伺候的人揪來暴打的意思。

康熙大感欣慰,拍拍胤礽的肩膀,讓他不要激動:“出門在外,自然不比在宮中。正是夏日,黑瘦些也是常理。我倒覺著很精神了不少。”

父子之間,其樂融融。

康熙心情好了,辦事也格外地爽快。胤礽向他請示,他老婆該怎麼安置的時候,康熙頗動了一番腦筋。

真是的,當初為了讓兒子離自己近些,同時也是為了,讓已經供在奉先殿裏的仁孝皇後能就近感受到兒子的存在,他給胤礽修了這麼個地方。現在……兒子長大了,地方不夠用了。

問題是毓慶宮裏太子正宮,哪有讓夫妻分開的道理呢?看看紫禁城,乾清、交泰、坤寧,那都是在一條軸線上的。可是太子妃要是住在毓慶宮的後殿了,這個……出入實在不方便。

康熙傻眼了,想了一陣兒,才有了主意。還是問胤礽:“你說呢?”

胤礽道:“兒臣想,詹事府的人,也不是時時都在的。不如,早間起身之後,叫她往外頭走走,她每天必去皇太後祖母那裏的。一大早就不在毓慶宮了,或可把東邊宮中正殿布置一下,權作白日理事之所,晚飯再回來,正好那時候詹事府的人也出宮了。汗阿瑪意下如何?”

胤礽與康熙的想法是一樣的,正房大老婆,怎麼能住到別的地方去呢?尤其,原本前明的東宮,那裏正殿的匾都叫摘了,絕對不能長住,權作落腳的地方還差不多。

康熙一聽,胤礽所說,正是他所想,當下拍板同意了,還綴上一句:“此事不急,先著內務府把屋子收拾出來,冊封之後再說也不遲。你們新婚未及一月,萬不可輕易挪動。”接著又指揮胤礽,一些新婚期間的注意事項。

倒像是尋常父子之間的談心了。

這廂父子談心,那廂,也有父子在談話。

華善問:“都查清楚了?”

石文炳有些汗顏:“有一半兒了,”看華善要瞪眼,連忙解釋,“這事兒得不著痕跡,這麼些個人,都是小戶人家,還有兩個家都不在原籍了,要費些時日。”

“不在原籍的,要好好查。暴富的、有親眷得提攜的,都要仔細打探是誰在照看。”

“兒子省得。”

“現查的這些,可有誰是可疑的?”

“有兩個,一個是小太監,家中本是揭不開鍋的(華善插口:‘廢話,不然誰家上趕著把兒子給送進宮割了’),如今居然置了大片家業,聽街坊說,是在宮裏當使的人捎來的銀子。兒子查過了,不過是個小太監,月錢統共那麼幾兩,絕不能置下這樣的家業,必有人……”

“唔,接著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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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這裏,每天雷打不動地步行去寧壽宮。並不擔心天天見麵沒有八卦,後宮人口不少,自然不少八卦。大福晉的病是可以說一說表示關心的;康熙從南方帶來的王貴人快要臨產了,如果生下阿哥,就是老十六;四阿哥胤禛的側室李氏,算算也懷孕有八個月了……

真是道不完的八卦。

胤礽從康熙那裏討得了允許,當天回來就跟淑嘉說了。淑嘉一想,總憋在毓慶宮裏也不是個事兒。她是不喜歡李甲氏與李佳氏,但是不可能躲一輩子。擷芳殿那裏,也有些太監宮女,她也想觀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