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接到指示大樂,拿回來給淑嘉看:“如何?準了吧?你可放心了。正好,嶽母過來了,前邊兒有什麼事兒,我一道說與你們母女聽,也省得你們擔心了。”
就這樣西魯特氏收拾了包袱就過來照顧女兒。因康熙在外,宮中雖然一切規矩照舊,大家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生出事非來,除了陪老太太玩兒,都是關起門來過日子的。
自從入了預產期,皇太後下令:“太子妃不必日日請安,安胎為要。”淑嘉這回不再逞強,她之前堅持乃是因為與所知的婦幼知識不相衝突,現在呢,不知道孩子什麼時候會來,要是走到半道兒上,羊水破了,那可就壞大了。
是以西魯特氏這回進宮,倒是少了不少麻煩事兒,省下了幾個頭。除了剛進宮那天去拜了一回門了,剩下的時間就是一心一意照顧女兒。
也許是自己也懷了孕還要生產的原因,淑嘉對西魯特氏特別地親近,總想往額娘的懷裏鑽。哪怕隻是互相靠著,也安心不少。
老婆跟嶽母在一處,皇太子安心了,挽起袖子來處理正事了。馬匹的折子得了批準,他就要著手準備好,馬上送過去。這年頭草原行軍,馬匹絕對重要,萬不能出差錯。又有,大軍未動,糧草先行,現在大軍動了,糧草之事也不能馬虎了,一一分派妥當。
馬匹馬上就著人押運回去了。馬匹還在路上呢,康熙的書信就又到了,這回是寫給兒子的“此番出師,諸事鹹合聯心,甚為嘉悅,故身體與麵顏俱好。且風土水泉皆佳,行營事簡,日多暇豫。但願上天眷顧,默垂協應耳。此書寫於十四日。十五日早起程。行至中途,忽起東南風,大雨傾注,雪羲繼作,寒氣嚴冽,其夜隨止。十六日早,察馬畜俱無恙,幸預備周密,雨雪亦未久也。此惟皇太子知之。”
太肉麻了!更肉麻的還在後麵。康熙生日在三月十八,胤礽與其父關係既好,又看到老婆跟嶽母之間母女情深,也被觸動了。與淑嘉商議:“應該為汗阿瑪慶壽的,隻是大軍在外不方便,倒是進些什麼好呢?”
淑嘉道:“照常理呢,我該是進些衣服針線,你該進些珍玩字畫,如今在外麼……不知道汗阿瑪的衣物帶了多少?珍玩一類怕是不相宜,你前兒不是說,軍中一日一食麼?倒不如用心督運糧草呢。”
胤礽道:“汗阿瑪自苦!哪用如此呢?”
“你與其在我這裏抱怨,不如寫信抱怨給汗阿瑪,也好叫汗阿瑪知道你在念著他呢。對了,既然在外吃不好,不如進些吃的?揀不易壞又味道不壞的東西?唔,草原是牛羊多,豬肉倒是少呢,還有果品菜蔬……”
一語提醒了胤礽,把心思往這上頭一放,自是比淑嘉的安排更合康熙的意。他先問了顧問行,康熙臨走帶了多少衣服,回來命人趕工,緊著做幾件輕薄透氣的,又說草原上蚊蟲多,要準備點兒香料。連蚊帳和撐帳子的竿子都準備了,還抱怨:“該早些準備的。”
淑嘉道:“過了年我就在預備著了,現在看著都太繁瑣了,不合現在用呢。”
胤礽方才不說話了,又去督辦果蔬,蘋果最常見,桔子也有一些,都是舊年存下來的,各封了幾簍,綠葉菜放不好容易蔫,就少送一些,倒是瓜菜類的好放一點,亦封了不少。
然後寫信請罪 抱怨 告訴他爹做兒子的心疼:“……是臣之過,不能令汗阿瑪饑餓食……汗阿瑪過於自苦……今奉上衣物若幹、豬肉脯若幹、帳子一副附竿子、蘋果四簍、柑、桔四簍……”最後特別叮囑,留著自己吃啊!別都給別人了餓著自己。他們要吃,我想辦法給運,你不能克待自己了。
這個,他媳婦兒就是這麼說他嶽母的:“這點了貢果值什麼?我這裏盡有的,給您的就是給您的,白放著也是放壞了,我這裏盡有給觀音保他們的,您又要從口裏省下來,這不是教我掛心麼?”
另一方麵,康熙在前線收到了有史以來皇太子送的最不值錢的禮物,胤礽以前送禮的時候也有不盡心的,但是鑒於毓慶宮的收藏,隨手拿出來的也很值錢,倒是這一回,因為條件的原因,隻送了些吃的穿的。康熙卻覺得很貼心,等打開信來一看,眼眶刷地就濕了:“不給旁人。”
然後康熙犯愁了,他在前線,沒什麼好給兒子回禮的東西啊!(喂,你兒子送你生日禮物要什麼回禮?他又沒過生日!)
愁了半天,他終於想到了!
於是胤礽也收到了一份不太值錢又很詭異的禮物——一堆挺漂亮的石頭。康熙解釋:你爹在外麵實在找不著東西了,不過這裏的石頭倒挺漂亮的,我揀了幾塊漂亮的,洗幹淨了給你送來了。
胤礽拿到了石頭,還美滋滋地抱回來跟老婆一起欣賞。
淑嘉崩潰了:你們父子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啊?!!!!你們還記不記得有事正要做啊?
正事當然有,先前要押送的馬匹也上路了,因為康熙還指定了要某人押運,還有一係列龜毛的要求,到了下旬才到。
康熙查看了一回馬匹,非常滿意:“二十日所送馬三千匹,皆肥健全至。惟兵部之馬不及耳。”上諭的最後,加綴了一句:“太子妃近來如何?”算著快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