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了。
不幸的是赫舍裏氏再無能拿得出手的人了,他的外祖父一係衰落。另一叔外祖父法保丟了世襲的爵位,心裕則被康熙斥為懶惰。反正四下一看,母親娘家除了索額圖就沒人了。
石家倒是能用,隻是胤礽不打算明著用,既有這一層姻親的關係,就是自己的勢力範圍,平日裏慢慢相處就好。如果明著來,則又是一索黨,同樣招眼。也好,自己打算的就是暗中選幾個得力的人就好。
還有防著的一條,就是給人以涼薄之感。索額圖畢竟與自己攪在一起這麼多年,一旦自己暗示索額圖急流勇退,在這個明珠恢複了的時候,難保會有‘皇太子不恤舊臣’的話傳出來。這樣的名聲可不好,不但索黨中人會疏遠自己,朝中其他人對自己的印象也會變差。最可怕的是,說不定汗阿瑪也會有同樣的想法。
唔……是時候……親近一下汗阿瑪派來的人了,不過要找個合適的切入點。然後可以名正言順地把高三燮等調到自己身邊,再通過這些人,傳去些許風聲到乾清宮,表明心跡。這樣總比自己跑去痛哭流涕地說索額圖不堪用了強。
也許,可以從索黨裏再找一些可用之人,以示自己並不忘舊。可是找了一圈兒,他發現,他對這些人並不怎麼熟悉。真是個悲劇。
深歎了一口氣,胤礽想了一下,自己通常是在什麼時候用高三燮、賈應選等人在側的?處理政務?不是個好切入點,PASS。與人密談?從來都是把人家支開的,PASS。四下閑逛?我哪有功夫閑逛啊?!他也不貼身伺候。
咦?等等!
胤礽走出門去,伸了個懶腰。此時他正在敦本殿,賈應選立在一旁伺候著。心裏正納悶呢,太子爺這絕對是有心事了,眼前的書有小半個時辰了,愣是沒翻過頁。見胤礽突然站了起來,連忙跟著出去了:“太子爺,要備輦麼?這會兒正熱呢。”
“唔,不用了,我出去隨便走走。”抬頭看看鍾,再過半個時辰就是用膳的時候了,每當此時,太子妃都會打發人過來問一問今天要不要一起用膳。而高三燮作為首領太監,也會一起到來,如果胤礽今天另有想法,高三燮就要為他預作安排。
今天也不例外,胤礽站在敦本殿的台子上,隻一小會兒,頭皮就開始發燙,汗珠子也沁了出來,高三燮就領著吳明理過來了,胤礽的眼睛有點花,眯著眼看著他們。兩人一路小步過來,從台階上走過,到了廊下,行禮請安。胤礽扭頭看著他們:“起罷,什麼事兒?”
吳明理自是讓高三燮先說,高三燮道:“奴才請太子爺示下,晚膳擺在哪裏。太子妃打發人來問到不到後頭吃。”
吳明理等高三燮稟告完閃到一側,才上前又重複了一回:“太子妃打發奴才來請太子爺示下,今兒晚膳擺在哪裏,有沒有特別想吃的,好趕緊的做了來。”
清宮兩頓飯,晚膳吃得其實挺早,尤其是夏天太陽落得晚,顯得用飯更早了。這不,請示吃晚飯的時候太陽還掛得老高,太子爺仿佛都被太陽晃暈了頭,心不在焉地往前邁步:“還是照舊……”
咻、咕咚、劈哩叭啦……
“太子爺小心!”
這裏隆重介紹一下中國古代宮殿結構,它們其實是建在高台上的,從秦漢時的夯土台,到現在的石砌高台。宮殿主體結構就是建在這樣的方或長方形的台子上的。要從庭院裏進入室內,得先上了台子。而台子不是哪裏都有台階的,隻有正門前方才有台階,其他的地方都是一齊的台子,四周連個欄杆都沒有。
太子爺現在站的地方,腳下不是台階,而直接是庭院。毓慶宮的規製是很高的,台子至少有三級台階以上。這一腳要是踩塌了,不骨折也得腫上半個月。還好,他是太子爺,周圍有人護著。站得最近的乃是高三燮與賈應選二人。
兩人雖言語不多,行動卻是利索,眼看著太子要栽下去,一個伸手就拉、一個跳下去墊底。最後形成的姿勢就是,太子爺一條腿立在台子上,一條腿就踹到了高三燮的胸口;高三燮跳到地下,又手合在胸`前托著太子爺的腳;賈應選抱著太子的胳膊往後拽。
太子爺的腿是保住了,三個人也都搖搖欲墜險失平衡。吳明理愣了一下,連忙上去托著太子,怕他摔倒。高三燮終於不太沉默了一回:“人呢?快扶著太子爺進屋坐好!”
被胤礽趕走的小太監蜂湧而至,扶太子的,宣太醫的。還有兩個有眼色的過來扶高三燮:“您的腳也拐了?”高三燮沒空理他們,先說賈應選:“往後遇著這樣的事兒,不要猛拽。用力大了,反會拉傷胳膊,也會使主子站得更不穩,要是滑了腳摔得更重。”
賈應選腦補了一下,拚命救主,一用力把胤礽拉了個屁墩兒的場景,猛地點了點頭。“那下回我跳下去接著?”
高三燮沉默了一下:“你這回拉得穩一點,我就不用跳下去墊著了。”
賈應選:“……”
高、賈二人護主有功,高三燮而受了傷,太子爺對他們的臉色就好了很多。
“高諳達睡下了麼?”
“還沒。”疼得睡不著啊。
“那小的可進來了,”來的是太子妃那裏的兩個太監,還帶了一堆東西,“太子爺說高諳達忠心可嘉,叫太子妃翻出了上好的傷藥。太子妃聽說了,又賞高諳達與賈諳達一人一桌席麵。恭喜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