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明相,他是恢複了原來的級別,卻再也沒當過領侍衛內大臣,從上回被康熙打殘之後,人家明麵兒上的顯位就沒了,已經不能被稱為‘明相’了,明珠的影響純是靠個人努力。康熙現在就是把他重削一回也沒有用,上回削過了,明珠還是依靠餘黨與索額圖旗鼓相當鬥了近十年。
康熙就算知道這事兒與明珠係有關係,現在也不能出手。
消除影響吧,給這事兒降溫。方法有兩個:一、表態禁談此事;二、用其他的話題蓋過這件事。第一個文案,康熙不願意用,所以他抉擇了方案二。
“京中來的折子到了沒有?”
魏珠哈著腰,捧著一撂折子進來了:“都在這兒了,這是部院大臣的、這是太子爺的、這是幾位阿哥爺的請安折子……”
康熙展開來一看,凱音布繼續盯梢,卻沒有關於事件的最新進展。仿佛這件事情是天上掉下來的一般,雨點兒還在往下掉,天上已經沒有了雲彩。扔到一邊,展開來看兒子們的折子,太子也是不知道這件事情,隻管彙報朝政、彙報宮中情況、彙報給他的兄弟們蓋房子的進度問題。
康熙一挑眉,於胤礽的折子裏發現了這樣一句:“內務府小選已開,此事由妃母們主持,選定入宮當差女子,先發內務府教導規矩,待天氣漸暖,即可開放舊人、使新人當差。彼時大挑秀女亦要入宮留宿查看……”
就是它了!
康熙展開筆紙,寫信。
數日後,宮裏就接到了康熙的親筆信。胤礽親自拿去給皇太後看,皇太後彼時正與太子妃閑話,說:“又到大挑的時候兒了,今年咱們可閑了,不像上一回,他們幾個湊到一塊兒娶媳婦兒,光相看孫媳婦兒我就不得閑呢。”
淑嘉知道,皇家選媳婦之前,必會先看一看的,這是她經曆過的,不過:“八弟的媳婦兒已經是定下來的,可九弟、十弟與他差不著幾歲,難不成這回不選?”早就納悶兒了,隻是不好問而已。
“皇帝的意思,老九、老十要先放一放,這一回先指個側室,娶媳婦兒放到下一回。”
是了,康熙三十七年是個不太平的年份,日後許多重要的事情,都發軔於此。真正曆史上如此,本文也是如此。所謂不太平、所謂事情多,是多角度、全方位的。不特男人那裏生出許多變數來,就是女人這裏,命運的輪子也在嘎吱嘎吱地亂轉著。
康熙三十七年,還是秀女大挑的年份,這意味著宮裏到春夏之交的時候就要開始添一批嬌客,又一撥新鮮水靈的八旗少女要各奔前程了。淑嘉聽到皇太後說‘側實’猛然發現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秀女除了用來充實後宮,還有一項重大作用——給皇子、宗室指婚拴婚用。太子爺如今一妻二妾,一妻是她自己,二妾已經入宮六年了,不新鮮了。她家會不會再添人口?
康熙果然是生來跟大老婆作對的,不管是他自己的大老婆,還是他兒子的大老婆。看吧,要娶媳婦兒的老八已經有了側室,還沒定下老婆的老九、老十,也預定了先納妾。
這回不給其他阿哥選正妻,這個……再順手給太子添個小老婆,太簡單了。淑嘉有了憂患意識,壓根不知道康熙最近幾年都沒這個打算,皇帝想讓太子跟太子妃多生幾個男孩兒才好。
就在這時,胤礽來了。
皇太後看了他就招手:“來來來,一處坐。”
胤礽先流暢地打了個千兒:“給皇太後祖母請安。”
“噯喲喲,看咱們太子多精神呐。”皇太後與所有老太太一樣,看到心愛的孫子就想顯擺,這回是顯擺給孫子他老婆看。
淑嘉忍笑道:“您說得是。”
胤礽自是聽出來了,佯嗔地橫她一眼,到皇太後跟前說正事兒:“汗阿瑪來信了。”
“是麼?快來,坐下來細細兒說給我聽。”順手就指了身邊另一側的炕褥,“坐得近些,我聽得清楚。”
太子夫婦一邊一個,看得皇太後好生欣慰。
胤礽展開信慢慢讀著:“……宮中之事,必請皇太後下令,方可行……”這句話道出了皇太後在宮中的最大作用:橡皮圖章。她也就是個下令的水平了,前麵的決策已經有人給她做好了,比如說,老五、老七結婚的時候,明明康熙跟胤礽已經把欽天監上下人等都折磨得快要瘋了,最後還要皇太後發個命令。
可皇太後樂意聽這個,她也樂意什麼事兒都不管,隻管說:“準了。”這顯示出了皇帝對她的重視與尊敬。
“還有呢?”
“近來可請皇太後留意,相看秀女中有無合適配皇九子、皇十子之女……”
“嘎?”
淑嘉下巴都快掉下來了,皇太後可是剛說了,康熙沒打算這回給九阿哥、十阿哥指婚啊!要是朝廷大事兒,她能肯定康熙不會跟皇太後說,這娶皇子福晉的事兒,康熙沒必要忽悠老太太啊。
皇太後幹脆石化掉了,半晌才回過味兒來:“你沒念錯吧?皇帝早先離京的時候還跟我說不急的啊?他說了,今年不用我很辛苦,隻管跟兒媳婦、孫媳婦一處說話,往後幾個孫媳婦就要搬出去住了,趁這一、二年多多享用她們的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