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沒法兒看。現在前者被證明了,後者,也就被康熙默認為真實了。
————————————————————————————
直郡王府就在京中,案發地點也在京裏,查訪起來很方便。有點份量的朝臣都知道,皇帝有個密折**,與各種心腹以密折通信,報告奇奇怪怪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什麼你覺得他不應該知道的事情,那很正常,有人打小報告了。
當康熙把查一查直郡王所做事情的命令發下去之後,接到命令的人絲毫不覺得驚訝。隻是心裏有些發抖,京師就這麼大的地界兒,有什麼大事兒,還是事關大千歲的,怎麼可能不知道?之前裝聾作啞,那是不想當出頭鳥,白惹一身腥。現在老爺子發話了,連苦主的名姓都曉得了,還不知道他握著什麼證據,可不能為著護直郡王而把自己填了進去。
打定主意,又見發下來的不是明諭,放心大膽地就去‘查訪’了一下,然後寫成言辭隱晦的報告。不說是直郡王逼死人命,隻說這樁買賣很賺錢,直郡王接手這樁賺錢買賣是有的,原主交出買賣後窮死了也是有的。剩下的,您猜吧。
康熙再生氣,依舊是個護短的人。氣過了,算一算,胤禔手上的買賣也不算少了,以後的生活也能維持了,想來會收斂一點。這回就不點名批評了,把胤禔拎過來談話而已:“你現在的日子過得下去麼?”
“謝汗阿瑪垂問,兒子如今過得還成。”
“你們都分府不久,銀錢上的頭的事情怕還不知道怎麼收拾,可有饑荒的時候?”
“?沒有,兒子也有賜園產業,現在也會打理了,盡夠使的了。”還撈了幾間鋪子,絕對夠了。胤禔與胤礽有個脾氣倒是很像,從小也是捧著長大的,不喜歡訴苦,他們喜歡當霸王。這個脾氣這回坑了他。
常態下,大家擴張到了一個度之後,與其他勢力達到個均衡,然後就各有製衡,不會再鬧出大事兒。康熙聽了胤禔的回答,想到胤礽說的大阿哥剛沒了福晉,再逼問不厚道,就輕輕把這事兒揭過了。連當事人都沒提,隻是讓下麵的人照顧一下苦主家屬的生活而已。
胤禔都不知道發生過了什麼,事情就過去了,就這樣,他可能警醒麼?
這就是康熙了,對你印象還行的時候,你有什麼事兒他都不用你操心就給你辦了,事情抹平了你還不知道。對胤礽是這樣,對胤禔也是這樣。對其他人,還是這樣。
為了這事兒,康熙還下令把分府出去的諸皇子的經濟情況作一個彙總,發現其他兒子目前沒有老大這樣的赤字危機之後,才放心去收拾國家大事去了。
被他重新提拔的湖廣總督郭琇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很快就列了八條革除宿弊的條陳來,涉及禁止酷刑、包攬訴訟、陋規雜派等等,都是很好的建議。
胤礽見康熙很快就準了,心中大樂,郭琇位置越高,明珠那邊兒就得越小心。
———————————————————————————
朝堂上的事情,淑嘉是越發不懂了,即使胤礽告訴了她一點情報,她也記不清各人履曆,頂多知道幾個重點而已。自從發現胤礽的腹黑之後,她一直在想:他這樣,應該是蝴蝶了吧?可我沒做什麼呀!細數一下,她還真沒發現自己扭轉了什麼重大曆史事件。又心慌,一點前情提要都不知道,要是真出了事兒,她連個對策都沒有!
當然,對這段曆史細節的不熟悉,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隻好放開了所謂劇情早知道,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摸著石頭把河過,是件考驗人的事兒。舒了口氣,把線頭剪斷。
自打結婚,她就沒正經動手做過什麼衣服,如今不過是做幾樣荷包、裁幾個額帕之類的小物件兒,最大的針線活是縫過兩件小孩子的衣服給兒子穿。
手上這個額帕是預備著過陣兒弄好了給皇太後的,等一會兒還要再自己動手做幾色針線,時間到了五月末,給皇太後的壽禮又要籌備了。
接著是八月十五,還要監督做月餅。
放下手中的活計,舒服問秀妞:“那張曆書呢?”
說是曆書,其實是幾張表格的代稱,一年十二個月,每月三十天,弄得像本日曆,其實是備忘錄。這個東西在宮裏早有其雛形,宮中舊例,先帝的忌日等日子,包括康熙都要穿素服——其實是顏色莊重少紋飾的衣服。為了提醒,專門製了一張表格來提醒皇帝。
胤礽這裏也有一份的。
隨著皇族人口越來越多,單憑腦子記是記不全的,淑嘉就依舊著宮中舊例,做了這樣一份日常備忘錄。除了忌日外,還有各位親戚的生日,年節慶典一類。如果這一年有新的事項要記,就在那一頁夾小紙條。
比如十二月裏就夾了一張‘妃母、二嬪母冊封’的條子,淑嘉的習慣是在本月的那一頁看完之後提前往後翻個兩三頁,看看有什麼要提前準備的。這不,七月裏有胤祐的生日,又要備禮了。
淑嘉發現自己的主要職責一共就那麼幾樣:收禮送禮、生孩子養孩子、哄丈夫、管下屬。OVER。
這些問題本身並不難,現在錢也差不多夠花了,孩子也有了,丈夫也黑了。難的是不要遇上要你半邊臉哭半邊臉笑的高難度——淑嘉回暢春園幾乎是用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