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近了一看,兩人臉上、脖子上等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還有淺淺的痘痕。淑嘉伸出指尖,輕輕地那痕跡上觸了一下,又讓兩人在麵前轉了個圈兒。唔,痕跡不像是去不掉的樣子,都還在幼年,細胞活力很BH的生長期裏,照顧得宜,不會落下什麼明顯痕跡的。胤礽的臉上、身上,就沒有什麼明顯疤痕,不像康熙,據短短的那一點照麵時間來看,康熙的臉上,確實是有些麻子的。
看了一回,又推著弘晰到李甲氏那裏:“去,叫你額娘也看一看。”
李甲氏一得了令,急急伸手捧著弘晰的臉左右端詳,又哭又笑:“瞧他這樣兒。”
縮水版小胖子左右打量著:“額娘,大哥和弟弟呢。”
他們倆沒出過痘,得先跟你們隔離了。淑嘉道:“你大哥正病著,你弟弟正睡著。過會子再見罷,這陣兒為你們的事兒,屋子也沒心情收拾了,你們呀,先換身衣服,回來再說。”
原本帶去出痘時穿用的東西已經統統燒了,現在這一身是早先準備好替換的。但是從毓慶宮裏出來,為防萬一,還是再換一回的好,這一身衣服,也趁早燒掉了事。
小胖子嘟了一下嘴,他五歲了,不是小孩子了,為什麼額娘總是用對小孩子的口氣跟他說話?
“兒子明白了。”
他這表情一出,淑嘉就知道他心裏不痛快,輕聲哄著他:“你那房裏,還是你原先的模樣兒,你回去看看,有什麼想改的,回來說給額娘聽。咱們收拾完了屋子,就看弟弟。弘晰也是一樣。都聽話。”
好吧,你說聽話,大家就都得聽話。
老老實實回去換衣服。
帶去的衣服銷毀了,還好,太子家的兒子,替換的衣服還是有幾件的,更兼正在長個兒的時候,衣服是季季都做新的。臨近新年,不斷有新衣服交工。
重新洗個澡,換上新衣服。東宮裏的太監們把這些換下的東西,連同洗澡用的大木盆一道兒帶出去燒了。
“謝天謝地,他們總算是好了,”淑嘉也暫放棄了無神論,攥著已經捏了一個月的佛珠,“得到佛前上炷香!”
自打孩子要種痘,而皇太後那裏不停地拜佛開始,淑嘉也請了一尊回來,放到室內供著。李甲氏那裏,估計也少不了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
“林四兒,你去寧壽宮,給皇太後報個信兒,就說咱們二阿哥和三阿哥已經大安回來了。我隨後就帶他們過去。”
正好省了再回答他們為什麼不讓見兄弟的問題。
到了寧壽宮,皇太後很是開心:“都過來叫我看看,唉呀!弘旦,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真是問到點子上了,怎麼一起種痘的人,弘晰隻是略略有一點兒瘦,而弘旦卻縮水了一圈兒?
淑嘉也不知道,正好,一道兒審了。
反正兩個阿哥已經平安歸來了,想來封口令是不必再深刻執行了。兩位女士終於得知當日凶險,皇太後一直念佛,淑嘉臉上都變色了:“怎麼不早回報?”
“萬歲爺和太子爺下令了,不許外傳,誰都不知道。如今大安了,才敢說……”
“不要告訴她,省得她擔心,所有問題我自己扛”,聽起來很美好,被隱瞞的人絕對不會感激。這種被隱瞞的滋味真是不好受,看看弘晰再看看弘旦,想想當時……淑嘉很是憤怒。
皇太後那裏抱怨:“皇帝怎麼連我也瞞著?”想找人算賬,發現皇帝到底是皇帝,非常有先見之明地已經開始打包行李要跑路了。而且,乾清宮太監來回說,皇帝和太子太累了,直接睡了。
皇太後這回非常有氣勢地道:“皇帝要離京,總要過來給我說一聲的,到時候我問他!”
康熙臨走前,當然到了寧壽宮。忽悠這個老太太,他還是有一手的:“兒子是怕消息傳出來,人心惶惶。老大他們幾個家裏的孩子也是安排在今年種痘的,正在調理身子呢,一旦傳出凶險,倘若驚著了他們,反而不好。”
皇太後隻是要個說法而已,甭管說不說得通,有個說法就行。事情晾了一天,皇太後的火氣也沒有這麼大了。康熙見老太太不追問了,告辭走人。
太子妃就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了,等啊等,太子跟皇帝睡了。她的火氣值是上揚的,皇太後那裏消的火都到了她這裏了。有了一個緩衝的時間,她還製定了一個小計劃。
等胤礽第二天晚上回來的時候,直接把冬瓜胖往他阿瑪麵前一放:“給你個西瓜給我瘦成個冬瓜,還不叫我知道,我差點兒沒認出來。”
胤礽很無奈:“告訴你又有什麼用?你能過去麼?這家裏還要你照看呢。”
道理她是知道的,也跟冬瓜胖解釋過了,不過……還得叫胤礽說出來,叫兒子聽到了。得讓冬瓜胖知道,不是當媽的不關心他,放他在小黑屋裏關著,而是他額娘去不了。更是讓胤礽知道,有事兒不告訴老婆,後果很嚴重。
有了這兩個目的,即使知道胤礽說的是實話,即使自己能夠理解,隻是感情上過不去。即使知道無理取鬧不太好,她也得再堅持個兩三天。冬瓜胖父子聽到屬於胖子的形容詞從西瓜變成冬瓜,登時被打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