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佟國綱係如同過家家一樣的行為,他與大家一樣表示麻木了。他現在比較關心的是,已經十一月了,石琳什麼時候抵京?

石琳沒到,皇太子又得到了另一個人申請退休的消息:伊桑阿請求致仕。

伊桑阿,索額圖的女婿,老牌大學士,比較中立又與索黨有著天然的聯係。

這個消息不免讓胤礽有些發急,伊桑阿的地位非同一般啊。皇太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種壓力不僅來自於要少一個與自己比較親近的大學士,更是因為……他對於伊桑阿要走這件事情毫無辦法。

束手束腳!

皇太子明白了,史上那麼多悲劇的前輩們,或許不是不能像前明朱高熾一樣看清形勢一路隱忍,隻是因為這份子隱忍太憋屈了!忍得了一時,忍不了半世,寧願求一個痛快。

權衡再三,胤礽還是決定忍了——廢太子的名頭太難聽了,一聽就是個失敗者。他幼年時就能為了練出一手好字隆冬不輟習,頭一天胳膊累得抬不起來,第二天還是咬牙堅持,終於習成而得康熙表揚。不就是為了寫好字累得胳膊疼麼?現在也一樣!

康熙卻因此而為自家兒子抱不平。

情況就是這樣,爭是不爭,不爭是爭。如果皇太子急著發展勢力,皇帝就要伸手打掉這些勢力,讓兒子老實些。如果皇太子很乖,皇帝就要為他的繼承人撐腰。(注:這種辦法僅在皇權高度集中的時候、對文明一點的皇帝有效,如果遇到劉邦同學大家還是抄家夥奮起比較好。)

康熙給兒子撐腰的方式比較獨特,十一月裏,東宮五阿哥周歲,他老人家攜眷前往。這個眷的範圍很廣,連在寧壽宮的老太後都叫他給拎了來了。當著眾人的麵表示:“東宮甚好。”

周歲宴,康熙幹脆擠下了兒子,自做主人翁招待起福全等人來。

女眷這裏,皇太後完全不用康熙囑咐就表現得非常到位——她本來就很喜歡太子妃的。可憐弘曈的臉蛋又被揉揉捏捏,最後逃出來:“我去給瑪法請安~”康熙回到的時候他已經請過一回安了。

從後麵繞出來,差點撞著他八叔、九叔,追在後麵的嬤嬤驚得跪在地上:“八爺、九爺恕罪。”

八阿哥、九阿哥也嚇了一跳,八阿哥是拎著九阿哥出來上政治課的。九阿哥的傲嬌脾氣又犯了,八阿哥隻好把他拉到一邊來說話:“你謹慎一點。”

九阿哥撇嘴:“汗阿瑪明擺著是給太子做臉,太子自己卻要作了一副謙遜的樣子,令人作嘔。一小的時候兒,他那副嘴臉我還看得少了麼?這會兒倒像是怕嚇著人似的了。”

八阿哥無奈:“咱們回家再說行不行?”心中卻道,要用到做臉,說明太子勢力有些衰弱啊。

九阿哥還想說什麼,正撞上了他侄子。對大人再怎麼樣,在孩子麵前還是要做得好看一些的。九阿哥因被撞破了事情,也有點心虛:“弘曈怎麼過來了?”

弘曈倒退三步,捂臉:“不要再掐我的臉了。”

“……”

總的來說,康熙的目的算是達到的,他的意思已經明確向大家表達了:朕還在挺太子。

接著,他把索額圖列為群臣之中新年賜福字的第一人,局勢穩定了下來,石琳也進京了。

石琳回京,帶了一大堆的東西回來,他在兩廣任總督,積蓄自是不少。康熙已經默許了督撫在潛規則內收受禮物一事,連禦史參劾,他都要看看數額再決定罰與不罰的。好在石琳為官還算謹慎,雖說不上一清到底,倒也沒有出格的地方,就算這樣,他也是賺得盆滿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