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但是出殯之後,有個人的表現就很不正常。裕王出殯之後皇太子病了,他家大哥居然忍住了沒有胡說八道?三阿哥發揮了做學問的精神,仔細一想,近兩年來太子病了幾回,好像每回都是這樣?

胤祉真是太閑了!也沒辦法的事兒,死了親大爺,不能唱戲不能擺酒,不能召集一堆文人秀士開PARTY,留京兄弟裏能人還不少,用他管的事兒太少,隻好閑琢磨了。越琢磨越像這麼一回事兒。

太子本身與大阿哥不和,現在大阿哥又這樣,太奇怪了!閑得蛋疼的皇三子注意起他大哥來了。

就像寫論文一樣,不少大學生寫論文一樣,都是先立一個題目,在找資料之前就已經確定了立意、結論,所找材料都是用來證明自己先擬定的題目的。如果有相合的就留下,相悖的就不予采用,當成沒看完。

胤祉帶著寫論文的心態去研究他大哥,認定胤禔有貓膩,越看他越像在辦壞事。仔細回憶胤禔的舉動,越想越像那麼一回事兒,去年就這樣兒了。老大在太子重病之後,表現得都不太像是他自己了,沒有過多地說幸災樂禍的話,他就離開現場了,他那時都幹嘛去了呢?

胤祉有種鑽研學問的精神,不弄明白覺都睡不好,幹脆派人去盯胤禔的梢。心裏還在悄悄盼望:老天爺,叫我二哥多病兩天吧。

胤礽正在養病,當然要病著。胤祉的手下終於帶回了一點消息:直郡王經常性地跑報恩寺。直王要是念佛的居士,豬都能飛天了,這一定有什麼不對!胤祉與胤禔的關係也不怎麼樣,揪個小辮子在手裏也是好的。

三阿哥下了決定:“找個人混進去,看一看。”

報恩寺不是那麼好混的,雅爾江阿家的眼線打入內部許久還沒混進去呢。胤祉卻不這樣想,他尋一會說外地方言的門人,剃光了頭,弄了張度牒,就這麼光明正大地過去了:“去看看我大哥都忙些什麼呢。放心,回來我給你還俗。”

您就是不讓還俗我也沒辦法啊,我全家都是您門下的包衣呢,都得聽您的啊。哭喪著臉兒,被迫當了和尚的門人往報恩牆裏當電燈泡去了。

門人根據胤祉的情報,選了胤禔到報恩寺的那一天過去,事先也是粗通佛經的。看了胤禔先是大驚,然後用不標準的官話歎息:“真是位貴人啊!”

胤禔跳下馬來,一甩辮子:“你這和尚,倒是有趣。”

“阿彌陀佛。”

“這京裏又有幾個不是貴人的?你倒說說,我貴在何處?”

就知道你是皇長子我才來的,尼瑪上回你跟三爺嗆聲的時候我在旁邊兒看著呢!門人還要故作高人狀,拿著答案往試卷上抄,把胤禔誇得飄飄然,還隱隱流露出‘你將不止於此’的意思。

胤禔樂了,問道:“大師從何處來?”

“從來處來。”

“往何必去?”

“往去處去。”

對話得很中規中矩,倒是他說胤禔有貴相讓胤禔感興趣,邀他進來坐坐。:“這是我家廟,不掛單的,不過大師倒是不妨小住幾日。”

門人就是這個目的:“如此,叨擾了。”真爽!能把個王爺這樣忽悠,這樣的機會這輩子都不知道還有沒有第二回了,一定要好好珍惜啊。裝模作樣地整一整直綴,門人進門了。

進去一看這廟裏的韋陀雕塑,果然是不留宿、不管飯的。

被安排進了一間還算不錯的房裏,門人又把胤禔好一通拍,拍得胤禔大方地表示:“你多住幾天吧。”再多說點我喜歡聽的話,給我一點信心的鼓勵嘛。

混吃混喝就是這樣容易!門人大喜,納頭便拜。

胤禔飄飄然地去找巴漢格隆了。

胤祉的門人在報恩寺裏住下了,卻發現這裏還有一個番僧,更像是胤禔心腹。胤禔到這裏,不大與人談佛論道,更喜歡歪門邪道。比如誇讚“王爺麵前大富大貴。”一類。

混蛋!你不好佛你修廟?為了打入進來我還被逼著念了好幾天的經啊!

門人咬牙切齒,也覺得他家主子的觀點是對的:直郡王在這裏沒幹好事。把這條消息借去柘潭寺禮佛的名義送了出去,門人回來繼續觀察。終於讓他發現了這寺廟經常會進一些奇怪的現象。

寺裏用香很正常,但是用木頭呢?半夜裏還叮叮當當地響,像在做木工活。又有,朱砂、黃紙,那是道士常用的吧?怎麼喇嘛這裏也消耗得這樣多?

還有還有……

半夜裏,門人爬牆偷窺,還看到那個陰沉的喇嘛在念著他聽不懂的咒。哪家僧徒這樣幹的?念經就罷了,還手舞足蹈的!還踩著方位手舞足蹈的!

一樣報告完畢。

胤祉也琢磨上了,想得快要把頭發揪光了也想不出來——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大哥在幹這種事情。拿了張紙,把這些道具一一寫了出來,然後寫了一行字“可作何用?”

被陳夢雷看見了:“莫不是鎮魘?”還涉及好多種呢!

陳夢雷心說,當年我恨李光地恨得要死,也琢磨過這些東西來的……口上作淡定狀:“不過是讀些雜書,一眼掃過而已。要不是貝勒說起,我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