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牙有些活動,吃不得硬東西了。”

皇太後道:“呀!真可惜。”

淑怡、淑惠鼻尖都要出汗了,這皇太後真是不按牌理出牌。哪怕是皇太後,也要再說一句場麵一點的結束語吧?可惜完了就沒了?聽那語氣……還有一種,她自己牙齒還好的慶幸?

淑嘉道:“這麼說我叫她們捎去的幾樣吃食倒是相宜了。”送老年人吃食當然要重口、軟爛,這才好入口。

皇太後丟下小姑娘,丟下一屋子的妃嬪、夫人,轉問太子妃:“你那裏又做了好吃的?是新鮮的花樣兒麼?”

淑怡、淑惠:……

磨了好一陣兒,皇太後才放了姐妹三人:“說了叫她們來陪你的,卻陪著我們這些老貨在這裏磨牙,真是耽誤了。正好,你帶她們回去用飯罷。”

皇太後本想留飯觀察的,看在淑嘉已經不動聲色地換了三個姿勢坐著的時候,又大為後悔,不該因為一時興奮就叫孕婦這樣呆著的,連忙趕人。

三姐妹這才得以逃出生天。

確切地說,是兩位小姑娘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石琳夫人亦辭出,慢慢地跟著淑嘉走,一老、一孕,速度是快不起來的。兩個姑娘很有眼色地一人扶了一個,淑惠扶著叔祖母,淑怡扶著姐姐。

一路無話,踱到東宮,分主賓坐定。

石琳夫人道:“兩個姑娘,奴才是把她們帶到了,看方才主子們的樣子……”

淑嘉道:“還不定呢。”

不定?不是不行?石琳夫人有了三分底氣不再多問,轉而恭喜起東宮來了:“上一回人多,不得好好說話,今番要好好恭喜您了。”

淑嘉知道她說的是弘旦,微笑道:“是汗阿瑪看得上他。”經過數日沉澱,她已沒了當初的興奮,日子還長著呢。

石琳夫人一怔,聽淑嘉續道:“您見過納蘭家的格格了麼?”

石琳夫人道:“見過,是個極清秀的姑娘,溫柔可人,柳條兒一樣的。”

我勒個去!淑嘉眉頭皺了起來。淑怡心中一動,淑惠也知道這三嫂略不如額娘的意,如今二姐姐怎麼沒見著人,聽了一句話就不很喜歡了?

淑嘉想的是:納蘭家孫子輩兒凋零得厲害,除了納蘭容若的幾個孩子,揆敘、揆方二人結婚總有二十年了,生的孩子不算太少,如今活下來的一隻手數得完!對於有妻有妾有通房的男人來說,少了點兒!納蘭容若又早逝,年羹堯的妻子聽說也是身體不好。

靜了一會兒,淑嘉方道:“性情好就行。汗阿瑪發了話的,必不會錯的。如今我是不得見她的,等過了門兒,什麼時候帶來給我看看。”

石琳夫人道:“嗻。”

從頭到尾,淑嘉再沒提一句太孫的事兒。石琳夫人是經過見過的,從淑嘉的態度裏就猜出一兩分意思來,也不提。反是兩個小姑娘有些驚奇,家裏固沒有聲張,因阿瑪說自家還未出孝,怎麼宮裏也?明明是件熱鬧事兒。

確實是件熱鬧事兒,此時,前朝正在熱鬧地吵架!像爭禮這種事情,就是個大家各展身手的大舞台,別的事情吧,還會考慮個麵子問題:你犯了錯,我跟你有親戚,就不在朝上罵你了,我裝死。這個卻是賣弄身手的大好機會。

如今不是黨爭時期,沒有那麼激烈了,可爭的依舊不少。

兩邊口沫橫飛,五阿哥聽得滿眼蚊香。

分歧不在於太孫地位的特殊,而在於他到底要特殊到什麼程度!要不要超過叔叔們?要不要超過親王們?要超到一個什麼水平?帽子上用幾顆東珠?印用何種材質又方幾寸幾分、雕什麼鈕?還有……他老人家住哪兒好啊?

吵到最後,幹脆都挽袖子上了。

昨天此時,胖胖打來電話,表示要跟某肉討論文的問題……

190 閑居宮中當老師 忽悠接著忽悠

在這個世界上,許多事情讓人覺得棘手並不是因為其本身的難度,難度常在問題之外。如今留守的幾位皇子正深切地體會著這一哲理:不是禮儀太繁瑣,而是他們沒有決定權!

如果他們中的一個有決定權的話,那就很簡單了,直接下決定就好了,也省得這些大臣們爭論。現在的問題是,決定權在康熙那裏。一個正在暴怒中的皇帝,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辦不好,一頓劈頭蓋臉那是少不了的。

虧得大臣內識趣的人也很多,皇帝說了,要盡快定個章程出來。欽天監這個冷衙門又再次得到了重視,摻進一腳來算最近的吉日。

皇子們開碰頭會,四阿哥就很生氣:“吵吵嚷嚷,一句擔當的話都沒有。”

留京的皇子裏,除了被圈的那一位就屬他年長,弟弟們也不好與他硬爭——他們心裏何嚐不是著急上火呢?

八阿哥微微一笑:“四哥,汗阿瑪臨行前可不止吩咐了這一件事呢。”

“不管是朝服、用器都得等定下章程之後才能令內務府置辦,事情不止一件,這件不辦旁的也辦不了。”四阿哥的語氣愈發的森冷了,大冬天的聽他說話,不亞於多感受一次寒流。

八阿哥老神在在:“四哥難道不記得了?汗阿瑪還命欽天監算日子呢,這裏一時半會兒爭不完,欽天監的曆書卻是現成的。兩下一齊幹,這裏有了結果,欽天監的日子也算好了,難不成在等什麼都準備周全了才發現日子沒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