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

“他們家裏人可還好?”

玉妞道:“吊客不算少,奴才下人倒不顯亂,還穩得住。”

“你們也累了,回去歇著罷,咱們明天就要啟程了——先去上炷香。”也算是從喪家回來去去疑。

兩人告退,自去收拾不題。

胤礽這天回來得也不算晚:“真是世事無常。”皇太子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一扒、換一換,今天也不例外。

淑嘉也感歎:“誰說不是呢?”伸手接過胤礽的帽子往帽架上一放,親自去給他擰巾子擦臉。

胤礽已經除了外褂,身子微微前探,伸出頭臉來,淑嘉輕笑一聲,左手托著他的下巴,右手包著巾子給他抹臉:“懶的你。”收回來翻折一下,又給他擦了脖子。

“明兒就啟程了,準備得如何了?”

淑嘉扳著指頭道:“東西都備齊了,隨行的人也點好了,留下的人也囑咐了。承乾宮、寧壽宮等處我也拜托好了。方才也打發人去給四弟妹道惱了。”

說到了四阿哥家的事兒,胤礽又想起一事來:“弘暉走了,汗阿瑪體恤老四,命他先留守,等弘暉的大事兒辦得差不多了,再北上換人。”

“這麼說就少了一個人同行?”淑嘉笑道,“那感情是好,他那裏的武氏我原沒見過呢,正在想不知道是何品Xing,要怎麼相處,這下不用煩這個了。”

“管她什麼品Xing,還能在你麵前撒野不成?真要是不懂事兒,隻管著人跟老四說一聲,自有老四打發了她。”護短,是康熙係一脈相傳的。

淑嘉笑納了胤礽的美意:“知道啦。這個倒在其次,我不與她見麵,倒省了一份子的見麵禮。等他們輪換的過去了,咱們也返京了,並不打照麵。”

“美的你,”胤礽失笑,“老四是先不隨駕了,汗阿瑪命老八補上,老八怎麼能不帶人去?”

“那也不怕,八弟妹是我老相識,這個見了麵也不用給見麵禮的。”

“說了半天別人家的事兒,孩子們呢?”

“這會兒幾個大的也該放學回來了,”淑嘉摸出懷表看了一眼,“再半刻鍾就到,他們一向準得很。弘晷正在他的院子裏頭寫字兒,老六依舊是在睡,我隻盼他別現在睡飽了晚上又折騰。”

“弘晷明年也該種痘兒了,”胤礽說起這個話題就有一種‘又要闖關了’的感覺,“後年就得讀書了,Ri子過得可真快啊。”

此話甚得淑嘉之心:“他們一個個剛生下來的時候我就愁,這可要怎麼帶大呢?一眨眼,也到現在這般年紀了。最不禁過的就是歲月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歲月才是最禁過的呢。”胤礽感歎一句,卻不肯多作解釋,轉而問起晚飯問題。

為了照顧不能隨駕同行的兒子們的心情問題,淑嘉特意吩咐了飯菜裏要有幾人都喜歡的菜Se以作安撫。

弘晰眼露渴望地領命看家,弘曈知道結論不會改變還是意思意思地抗議了兩聲,弘晷則對於要與父Mu分開略有異議,團子狀的東宮六阿哥還不會說話照例被剝奪發言權。

胤礽安慰弘晰:“我與你額娘同行,這裏無人坐鎮可不成,家裏就你最大了,你要看好家。”委以重任,讓弘晰被肯定之後心情好了不少。

弘曈嘟著嘴,淑嘉瞥了他一眼:“你弟弟都不鬧,你做哥哥的怎麼先不聽話了?”弘晷本來還想跟著弘曈一起抗議幾聲的,正遇到她額娘一手指著睡得正香的六弟,一邊說他們不乖。

兩阿哥敗退。幼小的心靈受到了Mu親的摧殘:老六還不知說話啊額娘,nv人真是不講理!

東宮裏一團溫馨和氣(?),八阿哥府上卻是沸反盈天。康熙臨時決定讓八阿哥隨駕,他的行李還沒打包、他的隨行人員還沒安排、他的家眷還沒囑咐……八福晉忙了個腳後跟打到後腦勺,動作慢一點的奴才無不挨了罵。

八阿哥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就由著她去了,隻是在聽到八福晉讓完顏氏準備跟著一起去的時候,八阿哥驚訝了:“怎麼叫她也去,你呢?”

八福晉冷笑著橫了他一眼:“我?我得留下來看家!”

“家裏自有總管等,難不成他們連看個家也不會了麼?要來何用?你隻管與我一道去散散心,草原上的藍天白雲綠草牛羊,看著心裏也舒坦呢。這裏就交給他們,咱們還如往年那樣去走一走。總悶在家裏心情都悶壞了。”

八福晉並不領情:“瞧爺這記Xing兒,今年怎麼能與往年一樣呢?今年我可走不開,咱們家裏還有個雙身子的要我照看呢,我聽說了,這個時候是最要緊的,得安胎。要是我與爺一道走了,家裏沒個作主的人,她可怎麼辦呢?”

八阿哥不是不掛心這一胎的,他自納了側室開始,到現在總有六、七年了,大老婆一個小老婆數枚,一無所出,豈能不急?隻有側室的時候,有沒有庶子他都不太著急的,有了老婆,一年兩年沒有孩子他也忍了,三年五年還是一無所出,八阿哥自己也心慌,隻是他麵上不顯罷了。

胤礽等人道是八阿哥懼內,被八福晉盯得太緊,所以才這麼些年沒孩子。他哪裏知道,八福晉剛過門的時候盯得是緊,八阿哥本人也要給老婆作臉,那時候是真的讓王氏閑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