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我是拿她沒辦法了,你來了,必是有法子的。”
胤禩到了王氏那裏,王氏已經躺下了。八福晉下令,什麼事都不許煩到這位王格格,她的任務就是安胎安胎再安胎。近來反應又厲害,不但吐,白天昏昏欲睡、晚上也昏昏欲睡,卻是全都睡不踏實。
胤禩的到來,讓王氏這裏一片驚擾。王氏從睡夢中嚇醒,慌忙爬了起來。
胤禩進來,燈光下看她的臉Se十分不好,兩頰凹陷還雙眼無神,既使在燈光下,還是能看到她臉上的斑紋:“這是怎麼了?”
嬤嬤忙回道:“這有身子的女人常會有的,生完孩子就消了。”
“你起來坐著,要當心身子,”胤禩對王氏和氣地道,“轉又問”
八福晉派來的嬤嬤道:“回八爺,八福晉還特特請了老MaMa來看的。”她們口中的‘老MaMa’卻是胤禩的乳母,雅齊布之妻,胤禩發府,他們兩口子是一道跟了來伺候的。
王府裏的規矩比宮裏寬鬆多了,太子長大後東宮裏不能住太子的乳母,八阿哥分府卻是帶著乳母夫婦一起來的。八福晉也知道自己素有剛強之名,派了嬤嬤之後,幹脆請出了這尊大佛當保人:有這位看過了說沒事兒,總不是我有壞心吧?
嬤嬤們原就是八福晉派來的,自然是向著八福晉說好話,什麼請了禦醫來現在還在前院住著,撥了她們來伺候、又添了丫頭、添了份例……
說到最後,倒像是王氏故意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挾懷孕之勢轄製主母一般。至少,在胤禩眼裏,這王氏是不懂事兒了。這孩子還沒生下來,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就這樣擺起了嬌弱的樣子。
胤禩覺得王氏需要敲打敲打,說話的語氣也就重了三分:“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怎麼能與孩子過不去?!禦醫說你心思太重?你成日裏在想些什麼?!我告訴你,什麼都不要想!”
王氏本是立意要好好生下孩子的,八福晉抱走就抱走,她忍!這忍就忍得很辛苦,是強壓下不安的。吃不住八阿哥這一說,胤禩走後沒多久就見了紅。
八福晉拘了禦醫在他們家客房裏住的,直接打發太監去擂門。七月天還不算涼,衣服也不多,禦醫慌忙穿上衣服奔了過來。到了一看,八阿哥、八福晉都到了,上前行禮,八阿哥親自把人拉了起來,八福晉已經閃到了一邊。
胤禩胸口憋著一口氣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惱誰,口氣很不好:“快進去看看。”
兩人進去一摸脈,都是搖頭。看到旁邊侍立的兩個婆子,這兩位也是這兩個月裏的老相識了,是八福晉弄來的懂行人,她們也都搖頭。得,連婆子都看出不對來了,這一胎……
兩個禦醫互視一眼,心思飛快,一齊退了出來。八阿哥數年無子,這一胎自是與尋常王府裏的庶子不同。沒有哪家王府裏側室懷孕從三個月起就關押禦醫的!從皇帝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來看,這一胎還真是很重要。
兩位禦醫侍奉宮中府裏的貴人久了,摘清自己的法子也很精通,先說:“這一胎本就弱,用心將養是無礙的。不幸母體又不康健,凡補的東西她都吃不下,竟不能養胎。”
八福晉又冒了出來,一張俏臉慘白得不像真人,一雙原就犀利的眸子此時更是亮得嚇人:“誰管她是生是死!她就是要死也要把我兒子生下來再死!”
八阿哥不安地踱著步:“你們盡力!我自有重謝。”說完,也不顧皇子身份,居然對著禦醫深深一揖。
兩個禦醫嚇了一大跳,玩命似地又奔了進去。中醫搶救,在清朝這個年代,尤其是在太醫院這個部門裏,手段並不多。他們能做的就是不停地診脈,然後調整方子。
這其實是在做樣子,他們倆都知道這孩子是保不住了的。
原因也明白,這一胎本來就很弱,作為醫生,他們其實很想給八阿哥做個全身檢查。妻妾無所出,傳言是八福晉如何如何。但是他們在這府裏住了小兩個月了,多少也知道一點點府中之事,比如……八爺的妾其實不少。就是八福晉不能生,這些妾呢?
八阿哥結婚多久了?N個妾乘以N年,到如今才有了這眼珠子似的一胎。多半是八阿哥的身體有點毛病,種子被蟲蛀了,落在沃土上也難發芽。
心裏想著,卻是一個字也不敢說的。開什麼玩笑?說皇子“不行”?找死了吧?
隻好往第二原因上去找,王氏確實是想得太多傷了神,孕婦最是傷不得神的。好了,原因找到了,可以去複命。
孩子還是沒有保住!
禦醫盡量簡潔地、避重就輕地把問題上報。
八阿哥臉Se沉得像鍋底,八福晉心裏複雜得像N元N次方程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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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禦前,康熙怒得摔了筆!
當爹的盯著兒子的後院,還關心兒子的小老婆是不是滑胎,怎麼想怎麼是件詭異的事情!
呸!誰家當爹的吃多了撐的去琢磨兒子後院的事兒?那是老不修!隻要大麵兒上看得過去誰愛管啊?康熙也是這樣的人。兒子們隻要子嗣上過得去,他才不會沒事指秀女,有那心情還不如培養孫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