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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妹妹,心滿意足的太子妃並不知道,外麵的猜測已經要翻了天了。正式的旨意還沒下,但是,內部情報已經被作價出售了。誰家的女兒指給了誰,外麵的都以五兩、十兩、二十兩不等的價格買到了手。

看完之後,大家都傻了眼:皇帝傻了麼?怎麼皇子沒有側室、皇孫也沒有?還以為買了假消息,險些上門討說法。念在賣家一向信譽良好,這才沒生出事端來。然後就是等正式的消息,合上了,被指婚的才歡喜地四處走禮。皇子福晉的家裏,又開始收拾著,等著走程序。

淑嘉當天就打發人往伯爵府裏送了東西,又囑咐了不少話,胤礽也與胤禑又認了一回親。裕王府裏也有意思表示,一時之間石家風光無限。

石文炳開始打退休報告,他的身體自從那年大病一場,一直不算很好,之所以死撐著,是為了熬到女兒都有了歸宿。現在心願已了,也該功成身退了。唔,等到女兒婚禮一結束,他就請求退休,也該歇歇啦。

可憐天下父母心!

東宮裏也有父母在為兒子操心。

宮裏宮外,皇子們皆送了賀禮來,各王府也來湊熱鬧。淑嘉也看到了淑怡,知道她現在過得還不錯,與繼子們相處不算太親密也不敵視,拍拍她的手:“差不多了。”兩人又說了幾淑惠,外麵又有人來。

“走罷,是顯王福晉。”

應付完這一攤子事兒,淑嘉猛地想起,烏梁海濟爾默氏的外祖母兆佳氏還在宮裏呢。直到與兆佳氏也接上了頭,淑嘉才轉回東宮裏來。

憑良心說,三額駙的女兒,算不上良配,姑娘本身再好,這三額駙卻是不好。李甲氏不知內情,還覺得弘晰這是中了大獎,烏梁海濟爾默氏母親是公主、父親是郡王,多好的出身。

弘晰被弟弟們取笑要做新郎倌了,正在羞澀間,對背後的事兒暫無察覺。嗯,端靜公主府他也去過,看起來規矩還好的。

胤礽與淑嘉都不太樂觀,兩人猶豫著,要不要與弘晰說個明白?淑嘉傾向於先瞞著:“還沒見著麵,就聽到父母不喜之語,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那終歸是三公主的女兒。”如果這兩口子過得不好,弄得雞飛狗跳的,消息傳到三額駙那裏,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事兒來。

胤礽思量再三:“先看看再說,想也翻不起風浪來。倒是弘旦也大了,三年後就是他的事了,從塞外回來,你就多留意一下,不要到時候弄個措手不及。”

說起這個,淑嘉的心就提了上來,絕對比對弘晰要上心:“我明白。三額駙的閨女是要隨駕回家的,正好有機會仔細看一看,明兒我到寧壽宮去就尋機會看看。你要不要也見一見她?她還要管你叫舅舅呢。”

胤礽道:“在宮裏這樣畢竟不妥,她已經指給弘晰了。路上罷,規矩也鬆些。把她放到你的車裏……”

“好。”

淑嘉第二天到寧壽宮去,還沒提出要求呢,就已經看到了傳說中弘晰的內定媳婦兒喀喇沁烏梁海濟爾默氏。

太子妃到過端靜公主府,自是見過外甥女的。一年不見,她又長高了些,膚色白皙,行止有禮,長相卻隻是中等。端靜公主本人就不是特別漂亮的那一款,到了女兒這裏,相貌上也沒有進益。

淑嘉去年見她的時候,壓根兒就沒想到她會是弘晰的妻子,近親麼,淑嘉是不會考慮這個的。

一見太子妃來,烏梁海濟爾默氏就站了起來,她略有點兒緊張。她當然見過太子妃,作為舅母,太子妃是個和氣的長輩,可做了婆婆,就不能當成舅母那樣相待了。

皇太後卻笑了:“來看看你媳婦兒。”

淑嘉無奈,她小兒子才剛周歲,這……庶子就已經定了老婆了。不客氣地在皇太後身邊一坐:“在三公主府裏,我就見過她了,”印象不深就是了,“那會兒她可沒這麼高,來,過來我瞧瞧。”

烏梁海濟爾默氏顯是有嬤嬤教導過的,想來三公主身邊不會缺了教導之人,一舉一動,頗合規矩。上前行禮,因還沒有過門,便不能稱淑嘉為“額娘”,說的是見過太子妃。

淑嘉笑了:“你便不叫我額娘,也該叫我一聲舅母才是,在皇太後這裏,不要過於拘束了。都是一家人。”

皇太後無論是對三公主還是對烏梁海濟爾默氏先前都沒有什麼特殊感情,不過是人老了,越發眷戀親情,對烏梁海濟爾默氏多生出一份關心。這樁親事,她不知內裏門道,更多的是為她喜歡的太子妃高興,瞧,你兒媳婦出身不壞,我很照顧她。

與烏梁海濟爾默氏接觸多了,倒也漸漸喜歡上了這個姑娘,正好從中作橋梁,讓未來的媳婦多見見麵。

“你這話說對了,可不就是一家人。”

烏梁海濟爾默氏與皇太後答話,語言上沒有障礙,隻是過程太磨人。兩人年齡差得太多,喜好也相差甚遠,就沒有共同感興趣的事情。好在皇太後老了,懷舊又嘮叨,開始她隻要聽著就好。

沒想到後來皇太後問起她草原上的事情,她也是養在府裏的,知道的不多,擇要說了,皇太後又懷念起昔日生活。雖說喀喇沁與科爾沁不是一回事,多聽聽所謂鄉音也是好的。第二天,皇太後又重複問了前一天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