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來,淑惠的話也多了起來:“整天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他在念叨什麼,一個清楚的音兒都聽不到。”
“他還沒滿周歲呢,哪能這麼快就會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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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惠說到做到,在淑嘉的“姐妹聚會”上,就把問題提了出來。
今天到場的還有淑怡與寧蕙。寧蕙的病倒是好了,就是看著瘦了一圈兒,淑怡倒是過得自在,她現在有了兒子,又不用擔心保泰的長子媳婦與自己混鬧,如今最專注的就是與宮裏打好關係,爭取為親生兒子弄個好前程。孩子大了,最好能夠到宮裏讀書。
見了寧蕙,三人先問她的身體,寧蕙道:“病了一輕,倒覺得輕快了不少呢。”
淑惠道:“嫂子,這不是覺得,看著也輕快了。”
說得眾人一笑,淑嘉道:“看來那個方禦醫倒是有點子本事。”把人給治好了。淑怡道:“太醫院裏的人,哪個都是百裏挑一的呢,上回我們大阿哥病了,那個何禦醫的方子吃起來也是見效的。”
說了幾句禦醫,淑惠就轉到了正題上來,說起了李煦孫女兒的問題。也不用忌諱什麼,就這樣暗示地提了一下,某些包衣人家的丫頭,還是不讓她進宮為好。
一提到這個,三個“姐姐”都嚴肅了臉。淑怡道:“四丫頭想的也是呢。”寧蕙顧忌更少,直言道:“他們這些人家,一向是直求恩典免選的,這回居然舍得把閨女送進來,簡直是人間奇談!”
物反常即為妖,人反常有計較。
四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還能有什麼別的企圖不成?她們不能不多想。想想看,在外麵錦衣玉食,隻要不是個小M,誰沒事兒鑽宮裏來當使丫頭?那就是所謀者大。
淑怡果斷地道:“不能要。”
寧蕙也說:“給他們家恩典罷。”
淑惠有點緊張:“宮裏爺們多,萬一有一兩個心大的。”其實不是心大,而是條件好。想想看曹佳氏,鐵帽子王福晉都做得,還做得有聲有色,可知包衣家女孩子有些素質還是不差的。這樣的女孩子入了宮,簡直就是不安定因素。
不說對皇帝有什麼不良影響了,哪怕是娛樂了皇子,淑嘉都不樂意。
做了母親的人,想法就特別多,淑嘉也不例外。這麼多的包衣女子入宮,老實本份的還好,要是有存了心思的、家裏有麻煩的,萬一本身素質再高一點跟皇子們纏到了一處,那就是個“豬一樣的隊友”。看看弘晰,真是躺著也中槍,他那個嶽父犯了事兒,在很多人眼裏,他也不太值錢了。
淑嘉可不想自己的兒子在婚前看上個宮女,萬一弄出個庶子來,然後孫子的外祖父又被查出是個貪汙犯,那可真是比吃了死蒼蠅還惡心人了。又或者,在兒子還在情竇初開的年紀,弄個宮女來,兩人海誓山盟,正經老婆過門兒倒成了第三者。
“皇帝與我都在孝中,一切從儉了罷。”淑嘉下了決斷。
寧蕙道:“若是有一兩人模樣兒、性情兒都還好的,倒是不妨留下來。咳,我聽說,謙主兒那裏很有幾個伶俐丫頭呢。”
淑嘉笑道:“謙嬪有福了,有這樣好的丫頭伺候著。”
三人覺得身上一陣陰風刮過,再不提這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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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地守孝,是不能XXOO滴,可皇帝跟皇後還是幾乎每天都要見上一兩麵。於胤礽來說,步行去看老婆,也是在繁重的伏案工作之餘的一項放鬆。並且,作為一家之主,過於關注後院不好,卻也不能完全不知道,尤其後宮的許多事情是連著前朝的。
到了淑嘉住處,胤礽摘下帽子,淑嘉從紅袖手裏接過擰好的帕子給他擦臉:“今兒外頭倒不熱,你沒出多少汗。”
胤礽轉轉脖子:“你這兒有什麼吃的?”
“有好湯,喝不喝?”
“大善。”
夏天喝點兒酸筍雞皮湯,還算比較合口。不用擔心補得太過,胤礽現在連軸轉地工作,補一點也無所謂了。就著餑餑,喝了兩碗湯,胤礽舒了一口氣,起身慢慢走著消食兒。
夫妻二人飯後散步,此時太陽已慢慢沉了下去,外麵已經不熱了,又在蚊蟲還沒上來的時候,正合適慢走閑聊。
淑嘉就說了宮女的事兒:“如今缺著人手,隻叫能幹活兒的來罷,弄這些嬌丫頭進來,調-教起來也吃力。”
胤礽道:“這個恩典我可不想給他們,”對了,免選是恩典,“領著錢糧又不肯當差,辦了差使卻在損公肥私。當我是冤大頭麼?”
“那就叫她進來?擱到密太嬪那裏?密太嬪看到她就想到李家,就念著李家的好,等老十五、老十六求到你跟前兒,看你怎麼辦。”
胤礽哼了一聲:“便宜他們了!”
淑嘉道:“倒是便宜我了,耳根子清淨了。”
胤礽牙癢了一會兒:“什麼話都先別透出去,選也照選,最後才撂了牌子去。”
好狠……不是免選,是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