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老公公沒事兒相看兒媳婦……這個,怎麼看怎麼詭異啊。
在胤礽看來,除開正式工作與教導兒子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他老婆的管轄範圍。連兒子小的時候,啟蒙教育也是老婆負責的,效果都還不錯,他何必再跟他爹似的什麼都管、什麼都忙呢?
十多年的夫妻生活,養成胤礽這樣一個習慣,也算是淑嘉的一大功績了。
初選的事兒不需要淑嘉去管,想來太監、嬤嬤們也沒那個膽子胡亂讓人落選。家世好的,他們不敢;家世差的……咳咳,真要落選了,皇後也不在意。至如個人素質,還有後麵的複選、留宿等手續把關,不必擔心質量問題。
後麵的挑選還在進行,淑嘉也令傳膳,吃完了飯,她還要布置複選、留宿等事宜。又有,兩位公主已經指婚,她們的嫁妝有內務府置辦,淑嘉作為養母,也要有所表示。
到了後半晌,內務府果然遣人遞了名單來。前麵的胤礽也收到了折子。折子裏,內務府諸人把皇後狠誇了一通,誰敢搶皇後的改革之功呢?內務府還額外拍了帝後二人的馬屁,直說在幾十年沒有皇後之後,大家終於有了主心骨,這都是帝後二人帶來的福氣啊~
淑嘉粗粗看過名單,凡是權貴家的孩子,一個沒漏,也就算是放心了。帶上名單,去向太皇太後彙報去了。
清廷行文,多是滿文、漢文,太皇太後不大認得。淑嘉就令大公主讀著人名,念一個,她跟太皇太後點評一個。
太皇太後聽著今年蒙古女子不少,頗為滿意,再聽下去就發現後麵的秀女出身越來越低,她幾乎鬧不明白誰跟誰:“行啦行啦,你辦事是讓人放心的,我聽一點兒味兒就夠啦,不用再跟我說啦。”
“您可千萬別這麼說啊,我這是頭一回辦這樣的事兒,心裏正打著鼓呢。過兩天還要把她們叫進來看一看的,您不給掌掌眼,我可沒底兒。”
太皇太後樂嗬嗬地:“好啊。哎,皇帝知道了麼?”
“內務府必有折子給皇上的,他這會兒正在忙前頭的事兒,我不好打攪,過一刻,估摸著他那裏的事兒差不多了,我打發人去稟。”
“嗯嗯,多問問皇帝。”老太太生存法則第一條,永遠跟皇帝保持一致。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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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秀牽動了滿朝上下許多人的神經,眾人無不比皇帝麵前踴躍表現。當不成太子嶽父,三阿哥也到了考慮指婚的年紀了。再退一步,王府結親也是可以的麼!資曆再差一點的,家中女孩子嫁個貝勒、貝子也是好的。
可皇帝就像不知道有大挑這回事兒一樣,內務府上了折子,他揭開來一看,看了前個重點對象在列,寫一個“知道了”,就扔到了腦後。
不明就裏的人一看,皇帝仿佛是一心隻管撲在他的那個“各地控製火耗,不得擾民”上頭了。雍王卻有些驚駭:“要動鹽課?這……稅法還沒……”
胤礽苦笑一聲:“隻怕策妄阿喇布坦等不及咱們攤丁入畝就要作亂了,眼下國庫是個什麼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一仗真要打下來,國庫就要空了。賬上是有銀子,卻不在你我手裏,都虧空了。你追欠虧空,可有一下子就能全繳回來的?能在兩年內補齊的已經算僥幸了,曹寅的虧空有李陳常這個鹽政代補,到現在還差著個尾子,遑論其他!”
要打仗了,國家是有錢打,但是一打,國庫就空了,總不能給大家發白條當工資。
為了不讓國庫跑老鼠,最好現在就開始籌錢。
本來改稅製是個好辦法,但是見效也慢。從試點,到推行,怎麼著也得個三、五年才能初見成效——這還是快的。而且,改稅還會引起一定程度的社會動蕩。康熙末年是個……不少人揭竿而起的時間段,還真是擔心再逼一逼,讓有知識有文化的某些人投入到推翻舊社會的行列裏。再佐以外敵入侵,那滋味就更**了!
也不是怕事兒,也覺得能夠挺下來。隻是這幾樣如果同時爆發,那就是對國家政權承受能力極限的一次考驗。不到萬不得已,沒哪個腦殘的領導人會玩這種挑戰極限運動。
想來想去,農業國家的核心統治階層就準備拿商業開刀了。不巧,鹽業是壟斷行業,利潤豐厚,而且弊端很多,鹽稅對國家稅收又很重要,就是它了!
胤礽的記憶力襲自康熙,還有青出於藍的架式,想錢想得快要瘋了的他就從腦子裏翻出了一段記憶來。猶記得當初李光地老先生彈劾過一個叫張霖的家夥,這貨販賣私鹽得利一百六十一萬七千八百多兩!
當年爆出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想,這真是利潤豐厚啊!相比之下,享有國家優勢、被國家扶植的鹽商們簡直弱爆了!哦,當時他也正在為錢發愁,記憶很是深刻。
他要不對這一項動手,那就不是一個缺錢的皇帝了!
說幹就幹,胤礽叫來骨幹們開了一個吹風會,大家與皇帝想得也差不多。沒道理該入國家的錢就進了私鹽販子的腰包,然後讓咱們這些人為錢發愁不是?那是一力的支持的。
連王掞這樣把仁義禮教掛在嘴上的人也義憤道:“目無法紀實是該辦,請陛下下旨,令各省督撫嚴查私鹽。各產鹽之地,嚴禁私鹽流出。”他甚至還提出了加強對鹽丁的人身控製等措施,出手也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