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就應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後來事情逐漸平息,太平王就回京城去了。原本是打算將大雨荷封為側妃的。可那陳氏因他危急之時拋下自己就跑而心生罅隙,百般阻撓。直到玉屏公主出生之後方才軟了手。可是大雨荷也非尋常女子,既然知道太平王欺瞞,加之陳氏逼迫,於鄉人之前行休夫之舉,帶著孩子獨自生活。怎料太平王好不容易磨軟了陳氏,自然要將她接走,一狠心竟將鄉人都——”司空摘星並攏手指在自己脖頸處一比,正是誅殺的手勢。

“然後大雨荷覺得是自己害死了鄉親們,自殺?留下我?”宮九已經無法形容此時自己的心情了,風中淩亂?如魔似幻?

司空摘星伸出手,拍拍宮九的肩膀,歎息一聲:“哎,你節哀吧。”父親竟然是逼死自己母親的人,這讓人如何說好?

宮九不傷心,真的。這樣的故事聽起來太傳奇,和現實的一切差距太大,加之他根本就不認識那些人,說不上幾分感情。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如果不是自己真正親近的人,生不起幾分憐憫心┅

而宮九,還保持著怒目而視的樣子。看著他氣鼓鼓的模樣,朱宏景越發覺得有趣,於是伸手過去,在宮九頭上這麼一揉,像是安撫寵物一般。

按理說,這樣的舉動應該是順毛,然而宮九原本好不容易弄得整整齊齊一絲不亂的頭毛,卻在朱宏景撫過之後,變得毛毛躁躁,淩亂起來。

他了個大去的!

蹬鼻子上臉了啊!

宮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看就要發飆,朱宏景卻回味了一下,覺得雖然宮九這樣不好那樣不好,但是頭發摸起來,手感還是很好的。而且,不反抗的時候感覺還真像是個乖巧的好孩子。就是他乖巧的時候太少了,看看今天才害得自己把朱砂弄到了奏折上,明天還要應付那些言官。

“朱宏景!”宮九狠狠一拍桌子,顧不得自己手上的疼痛感,努力想要表達出自己的怒意。

“乖,帝王之名,不可直呼,私底下叫叫沒什麼,可千萬別被言官們聽見了。”朱宏景也不氣,笑眯眯地對宮九說。

夠了。宮九深深地覺得自己怎麼這麼背呢?按理說作為一個穿越者不是應該大殺四方屠魔滅神嗎?最不濟也應該被詩人所傳唱,但是現在這個狀況,他老是被朱宏景這廝給壓得死死的,不得翻身。

如果這是一部小說的話,那麼作者一定給朱宏景開了外掛了。而自己就是那個雖然是穿越的卻是被當做反角讓主角升級的那個苦逼配角。

坑爹啊!

“別這麼沉不住氣。”朱宏景笑夠了,重新坐下來,“好好說說吧,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我幫你參詳參詳。”好幾年時間,他從一開始還曾經懷疑宮九是不是真的深不可測。而如今他算是看清楚了。眼前他所認識的宮九,其實和太平王是沒有什麼關係更沒有什麼感情的,更像是陌生人。這中間,到底是冒認,假扮又或者是更玄奇的借屍還魂,朱宏景並不在乎。

他需要知道的事情是,這個人是他所信任的那個宮九,不會背叛的人;不用懷疑、不用猜測,隻要信任就可以。

這種感覺……簡直讓人沉迷。

所以,宮九不著調卻在很多時候充滿智慧的一麵,朱宏景知道,也隻有朱宏景知道。而朱宏景跳脫而不成熟的一麵,隻有宮九才知曉,也隻會被袒露在他麵前。

所謂信任,不過如此。

宮九是否知道朱宏景猜到了他的來曆呢?

或許有,或許沒有,但這同樣不重要。

氣鼓鼓地繞過桌子走到朱宏景旁邊,宮九蹭過去,擠了擠朱宏景說:“哎,往旁邊一點,我沒地方坐了。”也隻有他才有這個膽子和皇帝坐一起了,不管這是不是龍椅什麼的。

朱宏景往旁邊靠了靠,讓宮九坐了下來。

皇帝坐的椅子,是有製的,如果一個人坐上去的話會顯得空蕩蕩地,除非絲毫不顧儀態,周圍都會剩下一大圈空間。但宮九坐下來之後,椅子就顯得有些緊了,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算不上很舒服。

宮九一抬手,將手肘往朱宏景肩膀上一掛,動作隨意。

“我給你說,我的身世就和話本一樣。”以這麼一句話開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