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下來幫他收拾殘局的冷天色,無力地歎了口氣,再度以指揉揉已經緊繃了一整晚的眉心。
也好,再看下去朵湛恐怕就要殺人了,就讓他去後頭不看不聽,也許他的心裏會好過點。小不忍則亂大謀,楚婉好不容易才將這些人招降過來,可不能因朵湛的占有欲而全盤皆亂。
他抬起頭,環視殿內往常在西內分據成兩派素不往來的人馬,看他們在今夜皆以同樣的眼神凝望著楚婉。
在暗香浮動的燈影下,冷天色看見西內的兩層權力者們的關係,因為一個女人,開始崩解重組了。
隻是這些人並不知道,她並不隻是一株嬌柔需要捧在掌心好好嗬疼的蓮,她還是朵帶刺的薔薇,若是他們受誘而來,恐將一身是傷的離去。
為什麼他們不問問這朵掩藏了銳刺的花兒,她要的究竟是什麼?為什麼他們在看著她時,沒有看清在她的身後,還有一道操縱著她的身影?
那道身影的主人,是今夜最大的贏家,同時,他也是最大的輸家。
﹒﹒﹒﹒﹒﹒﹒﹒﹒﹒﹒﹒﹒﹒﹒﹒﹒﹒﹒﹒﹒﹒﹒﹒﹒﹒﹒﹒﹒﹒﹒
趕在憤意彙成更多不該有的惡念之前,朵湛來到了佛前尋求片刻的心寧,但當結束夜宴的楚婉踩著輕盈的腳步走來,理不清的愛與恨,又開始在他的胸臆裏滾滾翻騰。
可是她仍是一派的無辜和自由,那盈盈似會道人語的晶眸,和他每次戀看時一樣地美麗,清亮剔透地反映著他一臉的怒容。
他索性扳過臉不理會她,手中的紅魚愈敲愈亂。
「你的心很亂。」楚婉偏首凝睬著他,「不怕會走火入魔?」
他怒眉一揚,扔開了手中的法器一把將她扯進懷裏,她未及反應,一雙火熱的唇便罩了下來。
楚婉緩緩為他開啟唇瓣,他的雙臂霍然收緊,遠比她更需要地汲取她的吻,那些揮之不去的怒熾熱地燃燒了起來,怎麼也壓不下,他用全身與她緊密相貼徐緩廝磨,讓她感覺他熾烈的糾纏和苦苦的勾留,讓她知道他說不出口的妒。
雖然她就停留在他的掌心中,可是他就是覺得他捉她不住,不管擁她再怎麼緊,他的雙手仍是握不夠牢,而且正一天一點地慢慢失去中,放縱她去做的人明明就是他,利用她的人也是他,何時起,一切都不再是他所能控製的了?
「你在報複我......」朵湛挪開牢附在她唇上的吻,側首吻上她的纖頸,難忍地張口咬她一記。
楚婉怕疼地畏縮著肩,想要躲開,他不放,在她頸上既深且重地噬咬,她因生疼而忍不住逸出輕吟。
他的喘熄吹拂在她耳際,「我以為你會諒解我為何要納大司馬之女為妾。」要不是因為知道她了解他,也總是會體諒他,他根本就不會告訴她那個計劃。
「我不會諒解。」她張開眼,不亞於他沸騰的憤意吹拂在他的口鼻之間,「我不是無私的人。」
「所以你就用這方式來報複我?」她是刻意的,明知道他根本就容不得有人來瓜分她一絲一毫,她還故意折磨他。
她俯向他,淡淡地笑了。
「是你打算棄我在先。」一個女人,能夠忍受幾次的背叛?
「不許再這麼做,我不許,你聽見了沒有?」朵湛緊握住她的雙臂,將她拉近麵前一聲一句地將話敲進她的耳裏。
她輕輕掙開他,伸展著玉臂環抱住他的頸項,誘惑而輕淺地啄著他的唇,在他附上來時又巧巧地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