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爹心中,這世上能與你匹配的隻有範悠然。如果你硬要說他是俞伯牙,那也隻有我的玉兒夠資格做鍾子期。你還小,不懂得何為真愛;他範悠然也不大,現在以為的也並非就是真正的感情。”
我凝視著父親,他不知道我並非妄自菲薄,隻不過對什麼事情都不喜強求。
“你才14歲,範悠然卻已經雙十,他沒有給你時間成長你又怎麼認為他不會選擇你?玉兒,拿出你麵對流言飛語時的坦蕩,我冥玉眠的女兒,如果連愛一個人都如此拖拖拉拉未免讓人看了笑話。”
他抱起我,像打一隻小雞,斟起酒杯,道:“剛才一飲而盡的氣勢哪裏去了?我冥國的公主怎能退縮?更何況這親事是範悠然自己允的,與玉兒何幹?他要真是堂堂正正的拒絕,我倒會考慮三分……爹相信日後他會明白隻有你配得了他。”
看著爹堅毅的雙眸,我抑鬱了一天的胸悶變得煙消雲散,不管我是否認同這門親事,但確確實實並沒有人強迫範悠然。如若他真的不願,以範家之勢也是很難勉強的。或許這條路很難走,但隻要他願意放棄美名,又怎麼會答應得如此容易?我何苦為他們感到內疚,兩個相愛的人這麼簡單就屈服於命運了,還需要別人憐憫嗎?這世上本就是強者才能生存。
窗外寒風肆虐,屋內卻是難得的溫馨,我們一家五口圍在圓桌上吃飯,連大哥的麵容都柔和了許多。爹看著娘,情意切切。但是娘的麵容,卻冷若寒冰。當年的景玉公主是多麼不顧一切地跟著草根王爺,輾轉無數軍營,走遍了大半個江山,經曆過一次又一次生死關頭,不曾後悔。結婚數年未曾生子便是被這種奔波所累。所以,我爹疼我,應該與此有關。隻是,如今什麼都有了,卻
沒了最初的感動。
娘恨爹,但卻無法不愛他,畢竟爹不是凡夫俗子。小時候他抱著我站在長江口岸,指著南方對我說,那裏的土地最肥沃,天氣四季如春,沒有風沙,沒有塵土,有的是清澈的河水和連綿不絕的小山。總有一天,我們會過江……而每當此時,大哥便會反駁道,我們的土地也很美麗,我們有盆地可以產出豐富的糧食和果實,我們的太行山、巫山形成的天然屏障比南朝的十萬大軍還要難攻,我們的大漠中有美麗的綠洲,我們的汗血寶馬可以追風踏月,而我們的人民寧死不屈……曾經漢人當道,我們是奴隸,如今我們自治就定要改變這種世道。
哥哥的聲音中帶著稚氣,卻不虛浮,爹聽後便會歎道,如果我再年輕些該多好……
我懵懂地聽著他們的談話,明白了人隻有看得很遠才可以活得瀟灑。這世上,最廉價的便是女子的愛情……如果我局限於此,便注定了囚籠的一生。我傾慕一個人,是因為享受這種感覺;如果當這種感覺帶給我傷害了,我想不出繼續執著下去的理由。所以,經此一鬧,我對於範悠然的感情大大折扣。
對弈
入夜後,暮色變得深重起來,遠處隱約掛著彎彎的月亮,點點繁星灰白無光。
“天色昏沉沉的,星星也沒有幾顆,估計要下雪了。”不知何時大哥已經走到身後,黑色的皮膚在冥黃的燈火映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