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嘴角,“等到來年開春的時候,朕就會調集大軍,直指宜陽。”
“宜陽?皇上,為什麼是宜陽?還有,那突厥人何時發兵呢?”阿耶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情。
宇文邕的唇邊泛起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到時你就知道了。這次無論是斛律光,還是蘭陵王,都會敗在朕的手下。”
說著,他的眼底深處掠過了一絲複雜難辨的神色,喃喃道,“高長恭,你等著……”
阿耶隻道是皇上曾經被蘭陵王所傷,所以才會耿耿於懷,於是連忙道,“皇上,您放心,這次臣一定會取了蘭陵王的首級回來!”
他的話音剛落,卻驚訝的看到皇上的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阿耶,蘭陵王……朕要活捉她。”
阿耶愣了愣,又好像恍然大悟道,“也對,那廝讓皇上吃了那麼多苦頭,還差點要了皇上的性命,是不該讓他死的這麼容易!”
宇文邕微微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
阿耶隻覺得皇上的心☉
如同靜止的時間。
也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長恭在安營紮寨之後,立刻派出了探子每天去查探宜陽城的情況。一連五天下來查得的情況,讓長恭感到很不樂觀。
“周人這次的防守實在太嚴密了,如果硬攻的話,恐怕連一半的勝算也沒有。”長恭罕見的露出了憂色,“而且現在雖然是初春,可這裏天氣卻是格外寒冷,這些周人每天晚上用水澆灌城牆,冰厚牆滑,根本就很難爬上去。”
“所以現在,我們隻能再等等。”恒伽看了她一眼,“以我們的大軍人數來說,也是落在下風,所以千萬不能操之過急。”
“隻可惜斛律叔叔的大軍被韋孝寬拖住了,不然我們兩軍會合,勝算也會大一些。”長恭低低說道。
“所以我說了,如果能再等上半個月左右就好。”恒伽抬頭望了望天空,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很快就要起南風了,到時這裏就會變得溫暖,至少冰厚牆滑這一點不會再成為威脅。”
長恭心裏一喜,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衣袖,“真的嗎?恒伽?這你都看得出?以前的打仗時你怎麼不早說!”
恒伽微微一笑,“以前打仗時,好像也沒有用到。你不問,我又何必說出來。”
長恭看著他唇邊淡淡的笑容,心裏微微一動,神情也變得溫和起來,低低說了一聲,“恒伽,謝謝你。”
恒伽好笑的挑了挑眉,“就為這點事說謝謝,這可不像蘭陵王的作風。”
“不……”她垂下了眼瞼,“不隻是因為這個才說謝謝……恒伽,真的謝謝你。有如果沒有你,不知道我怎麼熬過來的。”
他的目光在一個瞬間變得失神,變得不可置信,在下一個瞬間就緩緩的溼潤了,最後變成無底的溫柔,墨黑色盈盈的溫柔。那同樣溫柔的聲音裏卻透著幾分感動和酸澀。
“我們不是---好兄弟嗎?”
長恭的身子微微一震,在這個不合適的時間,不合適的地點,她的腦海裏卻忽然浮現出了以前發生的一幕。
“恒伽你瘋了……我們這麼多年來一直是好兄弟……”
“是的,所以我已經厭倦了做好兄弟的日子。”
她像是想甩去什麼似的甩了甩頭,那一次,也不過是恒伽一氣之下的衝動吧……
兩人的視線驀的在空中相遇,卻又逃避似的同時轉了開去,氣氛似乎一下子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王爺,斛律都尉!不好了!”探子焦急的聲音忽然打破了這份寂靜。長恭已經霍然起身,朗聲道,“什麼事這麼驚慌!”
“王爺,突厥的輕騎兵攻下了統關、豐化二城,截住了我們的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