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段(1 / 1)

憊苦痛中解脫了,他向前行去,沒有回頭。

可是越走下去,心裏也湧起越來越濃烈的不安,仿佛是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不安的感覺絲絲縷縷的滲出,似有形質般縛住了他的腳步。終於站定,他佇立橋心,冥∫

日月恒常,人生如夢。

無論是多麼深刻的傷痕,隻要身邊有著愛的人,也許總有治愈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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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恒伽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了,而長恭的腿傷也恢複的很快。駐守在宜陽的宇文邕似乎沒有什麼動靜,而斛律光和韋孝寬則一直處於相對峙的狀態,因為雙方的實力都很強,算得上都是軍事上的絕世天才,所以在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前,誰也不願意輕舉妄動。

但如今宜陽一役的慘敗,卻迫使斛律光不得不改變了原計劃。由於周軍的大勝,韋孝寬這裏也產生了鬆懈心理,因為按照正常的思維來說,對方一定是需要時間來調節恢複的,更加不可能輕舉妄動。但斛律光當機立斷,反其道而行,下令就在此時攻打周軍,殺了韋孝寬一個措手不及!

韋孝寬一敗,宇文邕立刻派了宇文憲帶兵前來增援,誰知正好落入了長恭把守的伏擊圈。

還是一樣烏雲密布的天氣。

烏雲之下的黑色土地,血落如花。戰場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哭泣聲,悲鳴聲,骨頭被砍斷的聲響,血塊堵住喉嚨而發出的呻[yín]……

寫著蘭陵王高幾個大字的旗幟高高飄揚,騎著戰馬指揮軍隊四處衝殺的長恭,奮力揮舞著利劍,手中的劍雖然冰涼,飛濺在臉上的鮮血卻無比熾熱,她感受著溫度異樣的落差,不去理會迎麵而來敵人的數量,用手中的劍一個個結束他們的生命,利劍就好像發狂一般,不肯停下。敵人的慘叫和刀劍相撞的鈍響刺痛她的耳膜,天地之間似乎染上一層妖嬈血腥的暗紅。她那黑色的發絲隨著血花在風中飛舞,跳躍著死神詭異華美的舞蹈。

殺戮的血味使人迷亂,滿眼所見都是地獄的厲鬼。飛散的生命就像落入掌心的雪花,瞬間消融。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場慘烈的戰鬥終於落下了帷幕。

此時的黃昏出現了回光返照的晚睛,夕陽在雲層背後,看不見.

整個天空纖塵不染的暗暗殷紅.

整個世界一片死寂,連風吹過的聲音都聽不到。

一眼望去,隻見帥字旗折斷踏爛,戰車翻扣傾斜,死馬橫臥,鮮血汨汨……戰爭過後,隻見得雙方士兵的屍體,狼籍郊野,箭穿刀插。

長恭行走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頭殼空空的痛,雙腳不是踢到這個的頭,就是踩到不知是誰的斷裂的手指。

“王爺,這些周國的俘虜們該怎麼處置?”手下的副將指著幾百個被解除了武裝的周國士兵道。

長恭望了望自己的士兵們,從大家充滿期待的眼神裏,她感覺到了強烈的憎恨和殺意。宜陽城上殘忍的一幕,一直深深印在他們的腦海裏。

她知道殺降不祥,卻忽然感到有必要及時打發掉他們。首先,殺了這些周兵可以鼓舞士氣,消除宜陽城下眼看自己戰友被砍頭的悲痛;其次,帶著這些周人往回走,不僅要消耗大量糧食,看管他們也浪費行軍時間。

長恭不動聲色地望了那些周國士兵一眼,心裏也不由泛起了一絲悵然。這些周人,除了軍服與齊軍有差別以外,長相和齊人不也是一樣嗎?他們也和齊軍一樣,有家鄉,有朋友,有等著他們回家的親人。

四周一片鴉雀無聲。所有的士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