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段(3 / 3)

“那是你的孩子,恒伽,是你和我的孩子!你想讓我們的孩子從小就沒有爹嗎?我不會讓你走的,絕不會讓你走……”她伸手捧住了他的臉,無比輕柔地摸著他臉上的傷疤,“這裏的每一條疤痕,都是為我留下的……都是為了我……不要忘了你我的約定,你的一切都屬於我,恒伽……”

他沒有說話,隻是拚命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輕輕握住他的手。

她靜靜地感受著他手心的溫度。他的手滄桑而又溫暖,帶給她的卻是心靈的平靜。

北風其涼,雨雪其醺。惠而好我,攜手同行。

他握住他的手,仿佛握住了一世的幸福,再也不願放開……

在他們身後,雪依然靜靜地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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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雪花四處漫舞著,漸漸彌漫了整個世界。

隻是這冷淡裏,也透著醺然的溫暖……

尾聲踏雪流年

5年後

在一個細雪飄飛的日子,長恭靜靜地坐在回廊上,淡淡的陽光靜穆得猶如空無,偶爾有細雪落在臉上,涼涼的讓人心傷,帶著一種空無的寂寞。

她忽讓想起許多舊事,那些曾經愛她的、她愛的、她恨的,還有那麼多忘也忘不掉的人,數也數不清的恩怨,那些快樂而憂傷的往事,在這樣一幽靜的清晨,便如不遠處的一掛細瀑,慢慢漫溢卻又不可抑製地流出。

這種隱姓埋名、銷聲匿跡的生活,簡單得有些蒼白,然而對她來說,卻是最安心的休憩。千瘡百孔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雖然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會心痛,但也已經不那麼強烈了。

如果今後的人生可以這麼平淡、這麼安寧地過下去……對她來說,已經很幸福了。

去年,宇文邕終於滅了齊國,至此齊國五十州、一百六十二郡、三百三十萬戶人皆歸於周。半年以後,為斬草除根,他以高緯謀反為借口,將高家宗族上百口包括三十多名王爺全部賜死,隻有高緯兩個分別患白癡病和有殘疾的堂弟僥幸活了下來,被遷於西蜀偏僻之地任其自生自滅。

不知為什麼,當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自己所想象的那樣悲憤。也許,這並不是一件意外的事情吧。不過他果然遵守了自己當日的諾言,將斛律光追封為崇國公。他還下詔將齊國的宮殿一並拆毀,拆卸下來的瓦木諸物,由百姓自取。所得山園之田,各還其主。

今年剛下了第一場雪,這裏就收到了宇文邕準備率軍攻打突厥的消息。

雖然她和恒伽如今身處漠北,但一直和突厥人保持著距離,即使對方是阿景也一樣。隻是為了小鐵,她才關心這場戰事,畢竟,身為突厥可汗的正妃,小鐵肩上的責任要重得多。

“長恭,怎麼不進屋去?在這裏容易感染風寒。”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微微一笑,轉過頭去,“哪有那麼容易感染風寒,我看恒伽你倒是要多穿些呢,一大早也不知跑哪裏去了。”

“從小到大你都是那麼不聽話,我看安兒就是生性像你才那樣喜歡惹是生非。”他促挾地彎了彎唇。

“誰惹是生非了……”她不服氣地瞪了他一眼,“那我看赫連從小就那麼狡猾,就是因為有個狐狸爹!”

他輕輕笑了起來,手中皮毛披風,一層層一線線在光亮下泛著水滑色的光暈。

“先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