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片刻台下無人反應,看著一個個堅定的眼神,虎 騎將領開口道:“你們都很好,都是我人族好兒郎,我希望看到你們能夠再次回到這座城……再次回家。”
見慣了太多生離死別的虎 騎將領說到此時竟然有些傷感起來,虎目微紅,自知說不下去了,聲音抬高道:“好,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每人依次過來領家夥,都是大老爺們,說多了都是屁,去幹翻了巫蠻子才是條漢子。”
眾人似乎被他這句話給逗笑了,紛紛大笑著,大吼著要去幹翻巫蠻子,台下又是吵鬧一片,衝淡了那些此時不需要的感懷。
台上三個將領微笑著看著台下眾人,都是一群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感慨一番也就得了,怕死的也不會大老遠的往這跑。
雖然吵鬧著,但是那一套套甲胄他們可眼熱的緊,依次上台領過,然後迫不及待的穿上,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穿上這一套,此生的願望也就達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衣錦還鄉。
正午時分。
北陵城中百姓今日沒有如往日一樣勞作,人人把手中的活丟下,有人從鍋裏撈出了些雞蛋,那是一早上就煮熟的,一些人把家裏特地做的包子饅頭帶上,還有一些姑娘家帶上自己早早秀好的平安符與錦帕出了平日裏不怎麼出的閨房,而他們都聚集在威武侯府出北城門這條道上,遠處望去就如一條人龍,蜿蜒曲折的盤踞在這一條有些彎曲的道上。
“出來了!他們出來了!”
威武侯府門前的一聲大喊引動無數人的目光,人們看去,威武侯府紅漆大門緩緩打開,現出三個中年將領的身影,一人騎著赤血狼,一人騎著雪山虎,還有一人騎著踏風豹,三騎踏步而出。
這是威武侯府飼養的三種戰騎,城中百姓都識得,並不驚訝。
緊隨三人後的是三支穿著統一盔甲的士兵,三支隊伍領頭的三個少年城中百姓並不認識,如果燃血樓的小二在此的話一定能認識,這三名少年正是昨日裏在燃血樓裏喝的爛醉的那幾位。
葉洛三人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更為驚訝的是看著他們走出,城中百姓紛紛迎了上來,把手中準備好的熟雞蛋,肉包子一些吃食還有一些生活用品塞到他們手中。
一個個熱騰騰的饅頭,一句句祝福的話,一道道關懷的目光……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迷失了,就連幼年時就自認看透世間冷暖的葉洛也迷失了。
看著他們走遠一些睹景思人的大爺大媽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下,他們活了大半輩子,這些場景看的多了,他們就如這座老城一般迎接過太多人,也目送過太多人,有些年輕的麵孔他們依舊能記得清,有些卻已經模糊了。
他們中就有人曾馳騁在北疆戰場,看著身邊的兄弟一個個倒下,卻無力救援。
有的自己兒孫就曾加入過這樣的隊伍,可是再也沒有回來過。
數千年北疆人巫之戰不斷,他們不認為這三千年輕士兵前往戰線會帶來什麼喜悅的戰果。
大概還如往常一樣時隔數年由著一些無力征戰的殘障士兵裹著白布拉著板車從前線運回那一個個分不清模樣的屍體吧。
三支隊伍在兩旁人群中行走,每個士兵手裏都被塞滿東西,這是雖然都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但卻是一份份沉甸甸的關懷,連葉洛都想著如果為這群人戰死沙場也是值得的,但是令他眼紅的是,他的手裏拿著兩個已經涼透的饅頭,可左右兩邊的傅臨與東方微涼為什麼身上掛著那麼多平安符與錦帕,最氣人的還是他竟然聽到許多模樣秀麗的姑娘嬌羞著對他倆說,若有一日得勝歸來就嫁給他倆。
走在中間也有錯嗎?
葉洛欲哭無淚,隻恨為什麼那個虎 騎將領為何要走在中間。
此時恐怕也隻有葉洛才有這等閑心,而其他人的麵色大多是沉重的,三支隊伍的身後已經跟隨著無數百姓,自發在為他們送行,他們知道沒有沒有這群前仆後繼遠赴戰場的少年,就沒有他們如今安定的生活。
望城門,淚語下,此去經年戀天涯。
淚水暖,北風寒,莫問少年何日還。
歎年華,裹金甲,十年折戟血沉沙。
是過客?是歸人?卻是墳頭化淒魂!